金不換不知道那個叫馮曉蘭的女警察有多大來頭,不過他已經敏銳的意識到馬鞍山的一聲槍響徹底打破了之前的平衡。
一前一後兩道身影在夜色中驟然分開,呂清風朝前迎向已經高高躍起的男子,金不換向後跳下樓頂頭也不回的撒丫子狂奔。
有危險呂清風頂上,腳底抹油一向是他的特長。這到不完全是因為他怕死,很多時候他如果不先撤離戰場,反而會讓呂清風分心,這是十幾年來兩人形成的默契。
空中的兩人一觸即分,院子裏飛沙走石目不可視,只看到呂清風如枯枝敗葉一般被撞得倒飛出去,高大男子則借着餘力繼續向前。
劉希夷捋着鬍鬚含笑看着兩人的戰鬥,既沒有加入,也沒有去追落荒而逃的金不換。
馬鞍山雙手握着手槍,一向殺伐果斷的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把槍口指向誰,從警幾十年,什麼樣的場面沒見識過,但這一次讓他產生了深深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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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東海之前,道一說他面對易髓境後期巔峰最多能硬扛十五分鐘,但到現在已經硬抗了有二十分鐘。
裸露的上身佈滿紅色掌印,一道道內勁反覆穿透結實的肌肉,體內氣機已經紊亂到幾乎不受控制的地步,肌肉在反覆收縮拉伸之下疼痛難忍,也近乎接近了極限,倒下只是遲早的事情。
陸山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尋思着找機會溜走,不過高昌的氣勢一直鎖定在他的身上,以他現在的情況,絕無逃脫兩大巔峰高手圍攻的可能。
龐勝招額頭也滲出了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習武一輩子,見識過無數高手,從來沒想到會被一個低了兩個小境界的人逼到這個程度,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已經沒有了慢慢玩兒死陸山民的心思。
「高昌,還不動手」!
高昌沒有動手,也沒有回龐勝招的話,不但沒有上前,反而轉身看向了街道相反方向。
龐勝招正準備斥責兩句,突然心頭一震,猛然間感知到一股強悍的氣勢以極快的速度奔騰而來。
陸山民咧嘴冷笑,滿口的白牙浸染了鮮血。
「老匹夫!沒有後手,你以為我會來平陽縣」。
龐勝招只是眉頭稍微皺了一下,隨即身上氣息再次騰升,冷冷一笑:「有又如何,沒有高昌,殺你只是多花點時間而已」。
強悍的氣勢鋪天蓋地轉瞬即至,充滿野性的身軀帶着強大力量撞擊在高昌身上。
兩具血肉之軀撞在一起,發出金石相交的巨大聲響。
一撞之下,高昌滑行後退數米,鞋底在地上發出剎車般的呲呲聲,來人蹭蹭後退,足足退出四五步之後才穩住了身形。
陸山民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你又來晚了」!
祁漢冷冷的盯着高昌,戰意步步攀升,到了他們這個境界,想要找一個旗鼓相當的高手練練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重要的人物總是最後出場」。
「你行不」?
「有點難度,但正合我意」!
高昌臉上依然面色平靜,背着身子淡淡道:「這個人交給我」,語氣雖然很平靜,但卻透着強大無比的自信。
祁漢一把扯掉上衣,露出岩石般的肌肉。「你行不」?
陸山民活動了下麻木的雙臂,「老弱病殘而已」。
說着不退反進,猛衝向龐勝招。
龐勝招冷冷一笑,「找死」!
話音剛落,他看見陸山民凌空踢出一腳,正當他疑惑這一腳意義何在的時候,一隻鞋子奔着面門而來。
剛抬手拍開,又一隻鞋子再次襲來,龐勝招怒火中燒,一腳踹開,雙掌直拍陸山民頭頂而去。
眼看就要相撞在一起,陸山民突然剎住腳步,猛的轉身一個蠍子擺尾,腳後跟挑起一陣黃沙,龐勝招下意識回手捂眼,等再次睜開眼時,陸山民已經跳到了一旁樓房的雨棚上,手腳並用正往樓頂爬去。
陸山民翻身上了樓頂,矯健的身軀如黑夜中的獵豹,飛身跳入了另外一條街道。
龐勝招怒不可遏,到手的肥肉絕不允許飛掉,暗罵一聲『無恥』,騰身而上,朝着陸山民逃跑的方向追去。
高昌和祁漢正進行着一場極具破壞性的大戰,行人路上的地磚飛舞,路燈柱子斷了一根又一根。
高昌餘光看了一眼陸山民和龐勝招離去的方向,接連兩記重拳打出,祁漢戰意高昂,擋住一拳,另一拳直接用壯碩的胸膛硬抗住,反手就一拳回擊高昌額頭。
高昌留意着兩人的離去,一時分了心神,再加上沒想到祁漢敢硬扛他一拳,冷不防之下額頭正中一拳,後退了兩步。
祁漢一腳踢向高昌頭顱,「給我留下吧」!
.......
.......
平陽縣中部,新陽百匯大樓,一棟五層樓的商業樓,這是縣城最高的樓房。樓頂處,一個身着黑衣的男子隱藏在黑夜之中,從一個月前來到平陽縣開始,他每晚都會潛藏在附近,像一隻守候的獵豹,等待着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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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第一聲槍響到現在已經過去二十多分鐘,四周除了西北的風聲之外,沒有任何動靜。他有些擔心那位他認識但卻不認識他的人會不會出事,如果他出了事,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但作為一個狙擊手,他不能擅離職守。
儘管已經退役,但服從命令仍然是他的本能,洪成武讓他埋伏在這一片區域,即便別的地方發生天大的事情,他也不能離開半步。
目不轉睛的盯着夜視望遠鏡,兩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了視線之中。他的眼睛猛的睜大,快速放下望遠鏡趴在早已架好的狙擊槍前,迅速調整射擊角度,手指也緩緩放在了扳機上。
透過瞄準鏡,他能清晰的看到兩人在夜色中奔跑。
他們的速度太快,西北的夜風也很大,距離也還很遠,平陽縣的建築雖然不高也不複雜,但他還是沒有把握一槍命中,對付頂尖高手,第一槍打不中,第二槍就更別想打中。他忍住扣下扳機的衝動,繼續潛伏靜靜等候。
陸山民本已受了不輕的傷,很快就被龐勝招緊緊咬住,距離也越來越近。
小縣城並沒有多少夜景,也沒有多少燈光,遠處新陽百貨是少有深夜還亮着牆體燈光的建築。遠遠的,已經能看到新陽百貨發出的光芒,陸山民咬着牙,強行提起一口真氣朝着那個方向奔去。
距離越來越近,兩人已完全進入了狙擊槍的射程,他已能從夜視瞄準鏡中清晰的看見龐勝招,兩人的速度依然很快,不過還好兩人此時的路線是直線追擊,他可以通過兩人的速度預判下一刻的走位。
手指輕輕壓在扳機上,瞳孔猛然放大,開槍就在此時。
追擊中的龐勝招猛然感到一陣心悸,到了他這個境界,對周圍危險的感知有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第六感,就像普通人能從人群中感覺到有人在看你一樣,他也察覺到有一雙危險的眼睛在看着他。
警兆一起,猛的收住腳步,幾乎就在同時,身前幾米處路面被打出一個小坑,碎石飛濺,剎那之間巨大的槍聲在夜空中炸響。
狙擊手眉頭微皺,沉聲道:「攔截失敗,正朝着西面去」。
陸山民並不奢望這一槍能幹倒龐勝招,只要能暫緩他的追擊就已經足夠了。
龐勝招只是剎那間停頓了一下,接着就再次狂追,只不過有狙擊手盯着,他不敢像剛才那樣直線追擊,行進的過程中儘量靠着障礙物,沒有障礙物也稍稍改為曲線追擊。
也就是這一槍的稍稍阻隔,陸山民再次與龐勝招拉開了距離。
......
......
黃麻子坐在一張麻將桌旁,心臟砰砰狂跳,外邊密集的槍聲在一聲巨響之後停了下來,但他並沒有放下心,生怕突然衝進來一群人要了他的命。在平陽縣作威作福幾十年,現在才意識到什麼叫坐井觀天,相比於最近來的那些外地人,他連個屁都算不上。
腦海里閃過最近遇到的這些怪人,給金不換錢打牌的大款,給錢讓他提供消息的古怪老人,還有拿着槍逼問他金不換事情的中年男人,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和金不換有關聯。想到金不換經常嚷嚷他是富二代大少爺,他突然覺得那傢伙的話說不定是真的。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金不換這小子引起的,想到這裏心裏升起一股惡寒,金不換要是真有這麼大能量的話要弄死他是分分鐘的事,心裏突然很後悔以前打罵金不換,琢磨着平安度過今晚之後,明天一定要親自上門道歉,希望他大人大量不要計較。
樓梯傳來腳步聲讓黃麻子從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趕緊站起身來強顏歡笑。
「大爺,您完事兒了」?
贏恬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不悅。黃麻子趕緊低下了頭,「大爺,您餓了沒有,我去給你煮碗面」。
贏恬沒有理他,走到捲簾門前,腳尖一勾挑開了捲簾門。
「好好看着樓上那個女人,天亮之前她要是不見了,我要你的命」。
黃麻子嚇滿頭大汗,連連不停點頭,「是是是是...大爺放心,我拼死也要守住大娘」。
贏恬剛踏出去的步子停頓了一下,抬手一揮,一根凳子橫飛向黃麻子,身後傳來『啊』的一聲慘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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