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夜風帶着淡淡的清香,幽幽的月色披上了流光溢彩的紅霞,血的味道,血的光彩,一雙雙痴迷的眼睛貪婪的注視那一道仿若謎團的清影,他們暗暗咽下一口口水,好香,真想吸一口,哪怕嘗嘗味道也好。
但沒有人敢動,那個青年的屍體還未掩埋,也許他的血還未冷!
寂靜的夜色中,就連呼吸都是那麼的靜,小心翼翼的壓抑着,壓抑着不該生出的貪念,一再告訴自己,會死人的!
「咕嘟」
一聲吞咽的聲音打破了死寂,石磯可怕的表情終於柔和了下來,整個山谷好似也跟着回暖了,只因小孩主動吸了一口血。
石磯有些好笑的發現自己竟然出了一手冷汗,她自認為自己並不是一個古道熱腸的人,甚至不算一個好人,捨己為人這種事更和她沒有半毛錢關係,可今天她竟然做了,做了一件無償獻血的事。
「看來我真如准提聖者說的那樣是個真善之人!」
石磯無言的看着眼前咕咚咕咚喝着她血的小崽子,她自己都有些不忍直視,一切情緒最終都化為了一聲幽幽嘆息:「喝吧,喝吧,貧道……忍了!」
小孩髒兮兮的臉一分一分豐潤了起來,他的身體也逐漸圓潤了起來,小傢伙暗紅無光的眼睛又變得猩紅兇殘起來,吸血的力氣更大了,石磯不敢置信的發現小狼崽子竟然咬住了她的手。
「貧道……不忍了!」石磯一抬手,小孩便被橫拍出去,石磯站起來看看留在自己手腕上的兩排牙印,目露凶光的向前一步,小孩嚇得一哆嗦,又不怕死的朝石磯呲牙!
剛呲完牙,小孩又痛苦的嚎了起來。
「唉!」
於心不忍的石磯自暴自棄的嘆息一聲,回頭對玉鼎說:「道友,給他一些靈果吧!」
「好!」
玉鼎一揮手,果雨紛紛,無涯老道心痛的捂着心口嘴直哆嗦:「敗家,敗家,真太敗家了!」
一個個閱歷豐富的異人看着堆積如山的千年靈果,已經無力言語了。
小孩坐在地上抓起靈果就往嘴裏填,他的頭髮、他的身體又一尺一尺的長了起來。
「咕咚……」
掛在樹上的小猴子受不了了,小猴子紅着眼睛沖向了靈果,卻被無涯老道一把拉住了,老道一手拉着小猴子一手拉起小紀靈就往屋裏走,一邊一邊走還一邊小聲教訓小猴子:「你不要命啦,她沒給你,你這叫搶,搶她的,你不想活了……」
掛在老道胳膊上盪着鞦韆的小猴子哼哼唧唧極其不滿。
還是小紀靈機靈,他小聲對小猴子說:「小猴子,別急,我們也有靈果,好多好多呢!」
小猴子不跳了,對於同是異人又年紀與他相仿的小紀靈他還是很相信的,「噓!」兩個小傢伙會心一笑,達成共識,不告訴別人。
無涯老道拉走了小猴子和小紀靈,十二月湊到石磯身邊,那隻身上有些斑駁的小黑狗,蹲在他主人腳下懨懨的舔着受傷前腿。
石磯富有深意的看了小黑狗一眼,機警的小傢伙瞬間便站了起來,警惕的小眼神掃視四方,發現是石磯,小傢伙立即換上了獻媚的嘴臉。
石磯笑着搖了搖頭,這可真是狗精啊,而且邪門的厲害,從她見到嘯天到現在為止,幾乎沒人在它身上佔到便宜,初見那晚,小傢伙吞了十二月,她用石針劃破了它的爪子,結果她當時就替小東西擋了災。
那位罵過它的明月道人更倒霉,先是被石針廢了一隻手,一上船又被火離道人一擼到底,直接從蒼舟上的二號人物跌到了底層,接着又毀了容,好不容易投靠凶獸,凶獸還誠服了石磯,最後落了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再說那火離道人,被它淋了一頭狗血,落了身死道消,今日,兇殘小孩和它打了一架,兩者都受了傷,小孩卻差點因覺醒喪了命,這狗簡直就是屬太歲的,動不得!
「石磯道友,這小孩好像又不對了!」
「還有完沒完啊?!」石磯心裏一陣呻吟,她回頭只見,小孩已經長到三丈左右,一頭長髮更是長得沒邊了,小傢伙已經不吃靈果了,大概是吃不下了,小傢伙的眼睛眯了起來,。
「嗚嗚嗚……」
小傢伙想說什麼,他的眼皮一點一點抬了起來,很吃力,看上去好像有千斤重。
「困了?想睡?」石磯非常肯定的問了一句。
小傢伙的眼睛閃亮了一下。
石磯低頭沉吟,凶獸有兩大原始本能:吃和睡,吃飽了睡,睡飽了吃,這也是凶獸的成長方式。
如今小傢伙吃飽了,犯困是自然的,可凶獸一睡就是天長日久,人類的短暫的壽命根本耗不起,當時她以元神掌控身體,放任絕大部分身體機能沉睡休息,只留意識清醒,可這種半睡眠狀態對元神的要求太高。
三丈左右的小孩全身上下都喧囂着疲憊想睡,石磯明白這種感覺,每一個細胞都叫囂着困時,睡意如山倒,擋都擋不住,可要是真睡過去,再要想醒來可就難了,也許會直接睡死了,他畢竟是人啊!
此刻她對那位絕壁道人的警醒之歌更加理解了,莫把前世當今生,前世今生已經完全不同了,要是弄錯了,一定追悔莫及。
「不行!人幫他殺了,血也獻了,不能讓他就這樣稀里糊塗睡了,要是睡死還罷了,就怕醒來白了頭,空悲切!」
「要不將他的煞氣化去……不行……他是異人,此時正處在前世神通轉異術的關鍵時刻,橫插一腳,別直接把人弄死了……當務之急,先不能讓他睡……」
石磯極力運轉智慧,眉心白毫寸寸放光,也就幾個呼吸,石磯便有了主意,她對黃龍道:「將他擺成我的坐法!」
黃龍先是一愣,看到石磯盤膝坐在地上,他便明白了,黃龍使出大小如意長高十丈,十丈巨人手腳並用擺弄起三丈高的小孩,一番炮製,終於擺成了一個標準的太初撫琴式。
長琴橫陳,太初在膝,石磯奏響了一曲無人能聞的樂曲,手未動,琴弦未動,太初卻發出冰寒之音,數九寒雪直接下到了小孩心頭,冰凍三尺,寒崖百丈,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好雪!」
綠竹精舍中的少年站了起來,他臨窗遠望,又閉起了眼睛,賞雪,他仿佛化為一條雪魚在雪海中不畏嚴寒的樂游。
「咯咯咯咯……喀喀喀喀……」
小孩冷得牙齒交擊不止,身體哆嗦的厲害,他從頭到腳只有一個感覺,冷,太冷了,凍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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