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第一號房間的門,無聲自開。
葉缺背着手,緩步走了進來,剛才那句不懂規矩就是他說的。
「你是誰?這裏不歡迎你,如果不想死的話,趕緊滾開。」小妖狐的尾巴在葉缺進來的瞬間就收了回去,但是並沒有放過錢書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這麼配合的鼎爐,又是自己第一個吸食的對象,無論如何都不能失手。
「你的長輩沒有告訴過你嗎,陽氣可以吸,人的精血是底線嗎?吸人精血是要償命的。」葉缺走到距離小妖狐大概五米的位置,站定,饒有興趣的看着她。他不急,只要他進來了,這妖狐就不要想着拿走精血了,他現在好奇的是誰給了她這麼大的膽子,而且是在這神都洛陽,難道就沒有正道宗門管嗎?
妖怪可都來到皇城根腳下了。
葉缺不着急,有人着急,錢書笑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雖然不能發聲,但是不住勁兒的呲牙咧嘴,看嘴型意思是讓葉缺快救他,有條件隨便提,多少酬金都可以,他有的是錢。
錢書笑急的都快哭出來了,可葉缺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盯着身前的小妖狐。
「當年整個狐山都被你們屠光了,哪裏來的長輩?少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老娘不吃這一套。」小妖狐一改柔媚的姿態,兇狠的說道。
「老娘?你才多大?剛剛化形的小狐狸還真是放肆。」葉缺差點被逗笑,不過他大概也猜到了這個小狐狸的經歷,多半是族人被正道屠殺殲滅,她是那唯一的漏網之魚,躲藏起來日日修煉,一旦化形,立即來到人間復仇,只是太過倒霉,第一次出手就碰上了葉缺。
「反正比你大,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竟然都敢口出狂言,你難道不害怕嗎?我可是妖怪,會吃了你的。」
小妖狐冷冰冰的回了葉缺一句話,話都未說完,忽然毫無徵兆的一把推開錢書笑,猛然發力竄向葉缺。
「偷襲嗎?」葉缺嘴角一撇,「動作未免太慢了一些吧。」
葉缺伸出食指跟中指,並作指劍狀,面對小妖狐的兇猛一爪,抬指一彈。葉缺腳下未動,小妖狐已經被彈到了兩米之外,沒有進行任何停歇,小妖狐一蹬床頭,又是一爪,速度跟力量更勝方才,同時,雙眼紫光一閃,妖狐的天賦魅惑悄然發動。
「雕蟲小技!」
葉缺連體內天元都沒有調動,單憑自身的精神力抗性就破了這淺陋無比的魅惑,他現在的境界已經是一隻腳邁進了先天之境,像這種剛出山的小妖狐,最多就是二品武夫的境界,怎麼可能魅惑得了葉缺。
不過,這隻小妖狐可是真夠拼命的,魅惑無功而返後,依然不放棄,拳腳爪牙,無所不用,最後卻是連葉缺的衣角都未碰到,全部被指劍抵擋在身外。
「不識好歹!」葉缺冷哼一聲,指劍在空中迅速舞出一個玄之又玄的劍花,然後指了一下屋內桌子上的酒壺,又指了一下小妖狐。
一瞬間,剛剛還異常兇狠的小妖狐驚恐的瞪大了雙眼。
猶如魔術一般。
桌子上的酒壺忽然炸裂開來,壺中的美酒凝於空中,下一刻酒水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一轉眼便幻化成一柄寸尺長的水劍,幽光一閃,刺向小妖狐。
說時遲那時快,當水劍距離小妖狐只剩下不到一寸的距離時,一道亮橙色的靈力盾牌憑空出現,擋在了水劍前,同時,小妖狐的腰間露出來一個古銅色的羅盤。
「轟!」
一聲巨響,猶如子彈撞擊鋼板一樣,炸裂的餘波頃刻間便將整間屋子的裝飾品全都震碎,錢書笑身下的木床也應聲倒塌。
「防禦法寶!」葉缺小聲嘀咕了一句,皺了皺眉頭。
剛才他並未下死手,他還想問這個小妖狐一些問題,可萬萬沒想到,這隻剛剛化形的小妖狐身上竟然有一件威力不小的防禦法寶。並且在最後時刻,保帥棄卒,祭獻了自己那條白狐尾,將自身速度提升到極限,生生從葉缺眼皮子底下逃跑了,只留下一堆法寶碎片和一灘血水。
「剛剛開始修行,能用的手段還是太少了。」葉缺搖了搖頭,表情有些遺憾,不過撿起地上斷裂成兩半的古銅羅盤看了看後,眼神立時間變得有些滲人,「這是妖界的手法!」
「這麼快就已經開始入侵人間了嗎?」
「第一站就是神都洛陽?」
「膽子夠大的啊!」
這麼大的動靜,很快就將客棧的老闆驚動,帶着兩個店小二火速趕到了天字第一號房間門口,但是礙於錢書笑的身份,不敢直接進入,剛才誰看不出這位爺打算幹什麼?如果貿然推開門進去,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恐怕這牡丹樓在洛陽也就開不下去。
現在屋裏已經聽不到聲音了,輕輕敲了一下門,老闆慫恿小二問道,「錢少爺,您在裏面嗎?剛才發生了什麼?沒事兒吧?如果有問題您就喊我們,我們在門口候着呢。」
屋裏沒有回聲。
「錢少爺?您在裏面嗎?」
老闆杵了小二一下,朝裏面努了努嘴,做了一個推門的動作。
「錢少爺,那我可進去了啊。」小二做了最後的努力,一邊說着手已經放到了門把手上。
就在門被推開的前一秒,裏面終於傳出了聲音。
「喊什麼喊,喊什麼喊,催命呢?是怕我付不起房錢還是怎麼的,牡丹樓什麼時候養了這個臭毛病,想偷聽少爺我行房嗎?」雖然有氣無力但確實是錢書笑的聲音。
「不敢不敢,錢少爺,您先消消氣,剛才我們都聽到了一聲巨響從您房間裏傳出來,這不是怕您出事兒嗎,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哪裏敢壞了少爺的雅興,您好生歇息,我們這就走,這就走。」牡丹樓的老闆趕緊圓場。
「滾吧,出了事兒少爺我自己擔着,弄壞了你家的東西,我也會照價賠償。就算是你這牡丹樓打包加起來能值幾個錢,還怕我給不起不成?」錢書笑的聲音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驅趕的意思昭然若揭。
沒有人再敢回話,只聽見門口立即就傳來一陣匆忙離開的腳步聲。
再看屋內,又是另一番場景。
葉缺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神色平靜內斂,錢書笑大刺刺的坐在倒塌的木床上,臉色蒼白。
「先生,大恩不言謝,請受錢書笑一拜。」錢書笑喘了兩口氣,掙扎着站起身,顫顫巍巍的朝葉缺恭敬的拜了一拜,身子足足彎了九十度才起來。這番景象如果讓錢書笑的老爹看到,一定會驚掉下巴,給兒子做牛做馬當了快二十年的爹,都沒受過這麼大的禮。
「不用謝,舉手之勞。」葉缺隨意的擺了擺手。
「對您可能是舉手之勞,對我可就是命了,我就算再不要臉,還是分得清好壞的。」錢書笑一臉的激動,「您說吧,您需要什麼?只要是我錢書笑有的,絕無二話,雙手奉上。」
似乎是才想起來,錢書笑一拍腦門兒,「看您眼生的很,可能您還不認識我,我是洛陽錢家的獨孫,我家有錢,非常有錢,非常非常有錢,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只要是錢能買到的東西,對於我都不是問題。」
「您不知道,我家,咳,咳,咳咳。」話都沒說完,錢書笑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並且是越咳越厲害,到最後似乎都快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一樣。
「陽氣被吸了大半,精血都差點離體,話還這麼多,你這個人也是夠可以的,錢書笑是吧,坐過來,我給你看看。」葉缺拍了拍身邊的凳子。
「大半陽氣!精血離體!咳咳,那我還有命活嗎?」錢書笑驚恐的問道。
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錢書笑的身子,葉缺咂了一下嘴,「難怪這妖狐會看上你,拼了命都要吸了你的精血,你這身子從小到大,到底吃了多少補品啊!血氣旺盛的不似常人,都快趕上一顆移動人參了。」
「人參?」
「人參我家有的是,平時我都當鹹菜吃的。」錢書笑臭顯擺似的的說道。
「這就是因果報應吧,不過性命肯定是無憂,最多是大病一場。」等錢書笑坐到凳子上,葉缺為他簡單把了一下脈說道。
「別啊,生病多難受,得多少天不能出門啊!再說,後天我還有大事要辦呢,絕對不能生病的。先生,您行行好,再幫幫我行嗎,我知道您肯定有辦法的。」錢書笑可憐兮兮的說道,一個好端端的風流公子哥兒,弄的好像受氣的小媳婦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被葉缺欺負了呢。
「先生!」錢書笑說着又要起身拜求,他已經看出來了,葉缺是吃軟不吃硬,也不稀罕他的錢,在他的理解里,一般像這種高人都是看重禮儀情義的。
「坐下。」葉缺無奈的說道,「轉過身。」
「先生?」錢書笑一臉的疑惑。
「閉嘴!」
葉缺伸手拍了一下錢書笑的腦袋,心裏想道,「這人吧,太能說,太貧,也怪招人煩的。」
一指點在錢書笑後心,天元順勢進入其體內,猶如滾燙的熱浪,幾乎頃刻間便將其體內的陽氣補足,同時讓其精血平穩。也就一盞茶的功夫,舒服的錢書笑差點呻吟出聲。
就在這時,牡丹樓下,三個穿着貴氣的公子哥兒氣勢洶洶的跨進了門,「錢書笑,你個王八蛋,只顧自己爽,竟然忘了兄弟們,這次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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