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軍數量眾多,耗費巨大,早已是山窮水盡,窮得叮噹作響。
這一撤軍,軍需輜重盡數從沿途取用,因晏有道已死,無人壓制,所過之處無不是烏煙瘴氣,怨聲載道。
慕二娘子等人雖盡力避開,卻還是被一隊士兵攔住了去路。
因不敢橫生枝節,只能忍氣吞聲,任由齊軍搶走了包袱財物,就連租的馬車也被徵收了。
小蔡、周以夫、慕立三人的內褲鞋襪都被翻了個底朝天,藏在裏頭的碎銀和銀票被洗劫一空。
慕二娘子的簪釵飾品荷包也被搶了個精光。
轉瞬之間,四人一狗赤貧如洗。
小蔡耷拉着唇角道:「還好,給咱們留了一身衣服,聽說有衣裳鞋襪都被搶光了的,那多不哈意思啊。」
周以夫道:「幸好沒搶咱們的路引,說咱們是奸細,打殺咱們的人。」
慕二娘子也道:「幸好沒人想吃狗肉,沒人動手動腳。」
慕立涼涼地道:「說得很是,不過眼看天色就要黑了,咱們今晚住哪裏,吃什麼呢?」
小蔡冷冷一笑:「不就是住個店,吃個飯嗎?還難得住人?小爺我當年也是響噹噹的人物……」
「不許搶劫。」慕二娘子說道。
周以夫躍躍欲試:「我去給人算卦。只要有人願意,就一直算下去,賺錢餬口才是最緊要的。」
新生立刻跑到他腳邊蹭蹭他,仰頭眼巴巴地看着他,使勁搖尾巴。
「有奶就是娘,我算看清楚你的狗臉了!」小蔡虛點一下新生,笑了起來:「走吧,咱們跟着周神算混飯吃。」
周以夫躊躇滿志,撕一塊里布,找根燒過的炭條,寫個「鐵口直斷」,用根樹枝掛着,領着三人一狗往前方城鎮裏去。
前方城鎮裏正亂着,好些人家呼天搶地,都在為自己剛被搶走的糧食財物哭個不停。
更有甚者,家中嬌養的女孩子和年輕媳婦也遭了毒手,真是伸冤都沒地兒去。
幾人在城裏繞到天黑,也沒人搭理他們。
周以夫急了,瞅准一個愁眉苦臉的老大娘,迎上去裝神弄鬼:「這位大娘,我看你印堂發黑,想來近日會有橫禍,待我為你算上一卦,趨吉避凶如何?」
老大娘抬眼瞪着他:「橫禍?橫禍不是剛受過了嗎?這些天殺的,一粒糧食都不給我留!真讓我死了才好!來呀!弄死我好了!」
眾人皆被嚇了一跳,隨即就有些好笑,且看周以夫要怎麼應對。
「沒糧食了啊?那您可以借一點,無論如何,總要活下去的。」
周以夫不慌不忙地安慰了老大娘,轉頭又奔着一個富態的中年男人去:「這位老爺,我看您印堂發紅,好運氣就要來了!」
這回那男人沒拒絕他:「算算看看?」
周以夫說到口乾舌燥,卻也不過得了兩個冷饅頭。
他一個人是夠吃了,可還有四張嘴嗷嗷待哺呢。
周以夫愁眉不展,可這會兒天已經黑了,街上沒了人,想要找人算命都找不到。
正焦慮時,忽見前方走來一人,冷聲惡氣:「鐵口直斷,你且為我卜上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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