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這個思鄉別苑裡,或許藏着另一艘飛舟。」
慕雲晗小聲和顧鳳麟說道:「九叔莫名其妙就好了,我覺着應該和顧明月有一定關係,謎題或許能解了。」
她千方百計,把顧明月逼到這一步,又悄悄給顧明月餵食她製作的藥丸,讓顧明月清醒。
越是清醒越是絕望,顧明月肯定要自救。
像顧明月這種人,怎麼可能沒有殺手鐧呢?
且讓他們去狗咬狗,她和顧鳳麟只管渾水摸魚就好了。
顧鳳麟輕輕握住她的手,蹙着眉頭細細揣摩。
慕雲晗就着燈光盯着他看了一回,笑了起來:「你的眉毛長出來了。」
她摸過他的眉,又去摸他的頭頂,細細絨絨的一層,還不明顯,但果然是長起來了。
顧鳳麟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摸了一回,低聲道:「難怪。」
慕雲晗道:「難怪什麼?」
他不太想說,被逼得沒法子,才道:「難怪這兩天頭皮和眉毛總是有點刺疼。」
他怕她追問,就又轉移話題:「那睫毛呢?有沒有長出一點點?我摸不到。」
慕雲晗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盯着看了許久,哄道:「有一點點了,不過你知道,睫毛總是長得慢一些,再過些日子就長好了。」
顧鳳麟知道她在騙他,卻覺得溫柔幸福極了。
這一生,有人願意善意溫柔地哄騙自己,其是難得的幸福,說明那個人在意他心疼他。
「我們打坐運氣吧?」他溫柔地和慕雲晗說:「該準備起來了。」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
江維已經在正陽宮外等了很久。
今日是個大晴天,天空一碧如洗,卻極其寒冷。
齊皇是個閒不住的皇帝,病體未愈,就已經召見各路大臣聽奏呈,安排各種事宜。
這當中,當然也有無奈——才出了皇后、太子叛亂的大事,不加以雷霆手段必會動搖根基。
所以齊皇停不下來,也不能停。
江維眼看着諸文臣武將走馬燈似地來來去去,唯有他被選擇性地忽略了,知道這是對於江氏的厭憎,便將頭垂得更低。
直到午後,他才堵住苟宦官:「苟總管行個方便,我有要事稟告陛下,耽擱不得……」
苟宦官嘆口氣:「您等着,咱家去給您通傳。」
這一等,又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江維終於得以走進大殿,迎面就嗅到一股奇怪而辛辣的味道,嗆得他眼眶刺痛,老想打噴嚏,疲倦的精神也振奮起來。
他不動聲色地看過去,只見齊皇半靠在軟榻上看奏摺,對這種嗆人的味道沒有任何反應。
一旁,東陽侯坐在地上,垂着眼很小心地往香爐里鼓搗着什麼。
這種奇怪而辛辣的味道,正是來自於香爐。
江維微一思忖,明白了。
顧明月的話是對的,齊皇不但病了,而且病得很重,精神睏倦,不得不依靠香料提神。
「罪臣江維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江維一拜到底,匍匐在冰冷的地上一動不動。
「何事?」齊皇的聲音還和從前一樣威嚴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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