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沐並未有太多掙扎便直接答應了駱淑宜,雖然心中擔憂不已,但初沐還是選擇乖乖聽姐姐的話,不願再給她製造麻煩。
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人群慢慢像傘狀般向周圍擴散開去,送神塔四周變得開闊了許多,送神台上也終於不再是如同下餃子般密密麻麻擠着各種情緒激動的人群。
初葉從青潮人家出來後便沒有再回去,也沒有回送神塔,就那樣漫無目的地朝其中一個方向不停地走着,走着。
初沐打來的電話她沒有聽到,四周一切紛擾更是像被一層無形屏障阻斷般,初葉唯見他們擺出各種誇張表情,張着口卻沒有半點聲音,整個世界安靜得可怕。
一隻手捂着胸口,初葉一路走得跌跌撞撞,撞到了人也不自知,被人罵了也沒聽見,唯有胸口的那股幾乎可以令其下一秒便窒息的鈍疼深深地刺激着她的大腦神經,不至於讓她昏厥過去。
戰慄不斷,來自靈魂深處的壓抑讓初葉想要將自己用蠶絲層層裹起來,之後重新塞回蠶蛹,變成一隻不想破繭的蝶躲在裏面不願再出來。
一個沒有人來人往的角落,走累了的初葉終於停下來,抬頭望向四周,卻見白茫茫一片,奔涌澎湃的江水將其圍繞其中,竟不知何時,她毫無所覺地登上了一座塔樓,而她也不曾發現這塔樓入口處寫着幾個大字,「非工作人員禁止入內」。
望着腳下滾滾江水,不知為何,初葉竟驟然生出一種想要一躍而下的衝動,而伴隨着這份毫無預警的衝動,腳步邁開,初葉一步步跨向沒有圍欄的樓邊。
世界是混沌的,大腦是混沌的,那一刻,初葉唯一可以想到的便是逃離!逃離這個世界,逃離「鄔修」這個名字!
痛,太痛!那是可以刺穿靈魂的痛!她已經承受過一次,不願再次觸碰!
那種被自己此生最信任,最崇敬,最傾慕的人毫不猶豫解決掉性命的悲劇初葉當真不願再來一場!身體痛並不是最讓人絕望的,更令其生無可戀的是來自那人親口說的話。
「九月,你不過是我從外面撿來的一條野狗而已,不要以為自己得寵便可以不聽我命令,一根草芥當真以為自己是珍珠嗎?哈,可笑,不要太瞧得起自己!」
鮮血滴落,染紅了阿瑟雪原最深處的雪,被刺穿了心臟的九月在生命最後一刻聽到了鄔修心中最真實的話。
野狗?草芥?
那時的九月從未想過,原來自己在師父心中竟是這般地位,甚至比乞丐還要讓人瞧不起。
血是熱的,眼角滴落的淚同樣是溫的,然而那一刻,九月整顆心卻冷了,如墜千年冰窖,想捂都捂不熱……
她,被自己的師父生生拋棄了……
前世今生混雜在一起,初葉思維像是一團亂麻理不清頭緒。腦子「嗡嗡」作響,心臟處的刺痛越發緊了,伴隨着冷汗落下,初葉的視線不知不覺間模糊了起來。
不要!不想!不願!腦海被各種負面情緒充斥,猛然尖叫了一聲的初葉下一刻左腿便邁向了身下的符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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