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黃鎮岳談妥了價格,范大師驅動坐騎,全速追趕楚天,至於方位,則完全不成問題。
他的坐騎赤鱷虎嗅覺極強,剛剛臨近楚天時,曾指楚天給赤鱷虎看,命其牢記下楚天身上的氣味。
他手裏有一門御獸術,能夠萬千倍提升戰寵的嗅覺,因此,雖然楚天離得較遠,甚至脫離了精神力的範圍,卻依然在坐騎的感知中。
正因如此,他才能不慌不忙,潛伏此處和黃鎮岳談價格,而不怕楚天走失。
施展御獸術,赤鱷虎嗅覺大增,提升到變態的程度,以助於從眾人氣味之中,準確辨認出了楚天的,四爪起落,風馳電掣,化作赤光,追趕過去。
虎背上,范大師念及擒拿楚天,就有六千元丹的巨款到帳,不禁面現得意之色,視線望向虛空,遙遙鎖定楚天,手捋白須,口中喃喃自語:「小子,你跑不了的。」
感受到主人的迫切心情,赤鱷虎追趕更加賣力,雖然較天賦異稟的玄麟略遜一籌,卻也絕非泛泛,起碼,與楚天等之間的距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拉近着。
另一邊黃家眾人追趕楚天時,被老孔等人的騷擾弄得火大,黃天虎見傷亡慘重,暗器還擊黑暗裏又打不中人,分出想幫人馬去探查,途中遭遇襲擊,傷亡大半,剩下的幾個,尋覓良久,也不見偷襲者的影子。
這是當然,從密林往外面瞧,趁着月光可見人影,從外往裏看,卻黑漆漆的目不見物,老孔等人,修為或許不如黃家族人精深,卻也不是傻瓜,對方在其眼皮底下趕過來,四處摸索,早就轉移地點了。
敵人沒探查出來,己方人手又折損好幾個,令黃天虎大為惱火,卻也無法,只得組織人手,以弓箭、飛刀之類的還擊,卻給了楚天可乘之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脫離了他們的視線。
慣性地追趕一會兒,黃天虎手一抬,眾族人停步,減員不少,健在的,狀態也不算太好,許多鼻青臉腫,形象狼狽。
黃天虎皺眉目光四處猶疑,卻找不到楚天的影子,面色一片鐵青,望向密林處,眼神凌厲如刀,「那小子跑了,都怪這群混蛋。他媽的,先去殺那幫人。」
楚天屢次懷他好事,他早就想除之後快,眼下大好機會,竟給對方生生破壞掉,黃天虎怒氣上頭,脾氣暴躁,失去了以往的從容。
此時,眾族人拖拖拉拉,動作很不利索,黃天虎見狀,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推搡身邊慢吞吞的傢伙,怒道:「你在磨蹭什麼?」
那人不知因何,身體搖搖晃晃,站立不穩,黃天虎這一推,發力稍大,就順着勁,應手而倒,地面上掙扎不起,渾身酥軟,手腳無力。
仿佛受到某種指引,又連續倒下幾個修為較弱的,就連黃天虎,都是身體一軟,頭腦發暈,登時醒悟過來,臉上變色:「這是麻藥?豈有此理,這東西,能對我起作用?」
眾所周知,一般的麻藥、蒙汗藥之類,放倒普通人自不算難事,藥性優良的,解決低段武者,也不再話下。
可他們是什麼人?所來的,皆是族中中堅力量,精血段以下,根本沒有到場的資格。其他人也就罷了,黃天虎可是堂堂蘊氣後期,連他都感到有點頭暈。
能影響蘊氣後期的蒙汗藥,什麼鬼?
這種麻藥,極為稀少,乃是老段早些年因機緣巧合,在某處所得,當發現這東西的功效,千萬倍於同類藥物,立即奉為至寶,輕易不捨得動用,可此時為了伺候黃家這幫人,卻是毫不吝惜,一股腦全拿出來了,果然立竿見影,性能非凡。
這麻藥頗為特殊,一般麻藥,甫發作時,藥力最猛,可隨着時間的推移,緩緩消退。老段這藥恰恰相反,中招時一無所覺,藥力伺機潛伏,隱忍不發,可一旦察覺到,就已經落入彀中,難以反抗。
如此麻藥,堪比老酒,儲存年份越長,酒力愈發醇厚。
黃天虎運氣略一驅動,難以驅散。若找個僻靜之處,打坐調息,或佐以藥物,定然恢復巔峰狀態。可這種時候,他哪裏有心思打坐,就算打坐,也要先將這群藏頭露尾的傢伙尋出來,重重扇幾個大耳刮子再說。
他望一眼那位同為蘊氣後期的高手,眉頭皺起,對方和他一樣着了道,正在試圖驅散。便開口打斷,拉上此人,點起七八位修為較強、狀態良好的族人,展開身法,面臉殺氣,一頭鑽入密林,四處尋覓。
結果什麼也沒找到,這是當然,以老段的機敏,助楚天逃脫後,要怎會傻乎乎留下來,等黃家過來,查明己方身份?
密林某處,鬼影也沒瞧見一個,藥效發作,除了黃天虎等兩個蘊氣境,其餘人皆是頂不住了,面色潮紅,醉了酒一般,搖搖晃晃,來不及請示,就地盤坐,取出清醒藥物,也不管有用無用,吞服下去,並催動元氣,驅除麻藥。
黃天虎正想喝罵,察覺到自己體內情況,便是閉了嘴。以他修為感覺尚如此明顯,更別說其他人。
「少爺,還是先調理吧,不然周家若派人過來,那就不妙了。」那位蘊氣境苦笑着勸諫。
接連不順,既沒追上楚天,也沒抓住偷襲者,忙活許久,落得一場空。黃天虎面目扭曲,袍袖下雙拳緊握,胸膛起伏,緩緩平復下來,只能點了點頭。
他也知道對方所說是事實,就算再怎麼不甘,也只能打碎牙往肚裏吞了,否則麻藥徹底發作,再碰到對頭亦或強大妖獸,情況將不堪設想。
黃天虎想明白了,和那位蘊氣境一道盤坐地面,各取藥物,服用下去,催動元氣,全力驅趕麻藥。
好半晌,黃天虎率先睜開眼來,其他人,包裹那位蘊氣後期,都沒有修復過來,仍然在打坐之中。
黃天虎起身,想起這一件件、一樁樁,面色數次變幻,終於按耐不住,出拳狠狠轟在面前巨樹上。
巨樹主幹折斷,樹冠跌落下去,黃天虎受本能驅使,忙閃身躲開,望向自己身後,面色一變,後面正是其他打坐的族人。
「快躲。」黃天虎開口喝道,卻是提醒得晚了,簡直是先斬後奏。
當然,眾族人也不傻,察覺到不對,忙起身閃避,調理這麼久,麻藥祛除了八九成,動作恢復了以往的便捷,是以雖然事發突兀,卻大都閃躲而開,沒收到什麼傷勢。
唯有某位仁兄打坐得太專注,沒來得及反應,給倒下的樹冠砸了個正着,壓在下面,倒地不起,呻吟之聲,響徹林間。
「廢物。」黃天虎臉色難看,口中罵道。
那蘊氣境高手則是命令其他幾個,抬起樹冠,將那人救出,卻傷到了腿,走不動步子,只得分出兩人攙扶。
「咦。」黃天虎感受到體內元氣,面容扭曲,表情複雜,不知該哭該笑。
他發現不知何時起,一身實力竟然盡數恢復,看來已經度過附庸神行丹帶來的衰弱期,正因如此,才沒控制好力道,一拳轟到樹幹,使多一個傷員。
距此地很遠的某處地方,也是密林之間,偏僻無人處,老孔、柳玄等人,各自除去黑袍面巾,交給老段,老段略一沉吟,沒有收回,反倒讓眾人挖坑,不大不小,就地掩埋。
將這些證物邁入坑中,把土填回去,使地面恢復原樣,完全瞧不出異樣。
「這樣很好,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知此事和咱們有干係。」柳語柔露出讚賞目光,如是評價。
「各位,咱們趁早分開吧,相處一起,給旁人看見,難免起疑。」老段笑了笑,提出建議。
柳玄老孔等人聞言,也是點了點頭。他們兩幫人,原本沒有深交,若黏糊在一起,的確算是個疑點。
於是,兩幫人告別分開,往回走時,柳語柔遙遙望了眼剛才楚天所在方位,輕咬紅唇,「天小弟,姐姐只能幫你到這裏了,你應當會...安然無事吧。」
楚天甩開黃天虎等的追擊,往前跑出老遠,只到覺得自己安全,方停下步子來,略微有點猶豫。
他這一走,可把玄麟交敵人手裏了。解救的話,那是自投羅網,沒這個實力,現今也全身乏力,可若讓甩手走開,心裏難免掛念,也沒法做到。
思慮間,察覺背後猶異,來不及探查,一道赤光從後方越過,一個轉折,穩穩落在他的面前,攔在路徑中間。
一聲兇猛的虎嘯落下,旋即一道老邁聲音從中傳出:「小子,你跑不了的,束手就擒,還能少點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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