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的建業都此時此刻的火海一片,朝不保夕,惶惶不安的氣氛,位於西南的渝都城此時此刻,顯得有些安寧祥和。
雖然戰爭的氣氛已經波及了整個天下,明國首當其衝。
天下諸侯討伐明國,氣勢之強,多少已經讓明國百姓有些的憂心起來了。
但是渝都不一樣,這裏是明國的政治中心。
明國朝堂始終能給渝都百姓一個信任,最少現在為止,明國還沒有丟失任何一個疆域,這就足夠讓明國的百姓不會患得患失。
明軍將士正在的厲兵秣馬,這一點,也能讓不少渝都的百姓對明國朝廷充滿的信心。
上午。
昔日的明侯府,如今已經是明王別院了,院裏面大部分的官衙都已經搬過了明國大樓那邊,自然被改為了明王的別院。
畢竟明王宮的後院還沒有徹底的修建好,如今還在施工之中,牧景一般情況都是住在了明王別院這裏了。
往日這時候,該上班的上班,該去賞花刺繡的,也去賞花刺繡了。
但是今日皆在。
牧景居於正位之上,他的兩妻兩妾分坐左右了。
「夫君為明國而征戰,妾不該阻攔,然妾希望,夫君能多想想自己,多想想妾等,能平安歸來!」蔡琰的聲音有些感性,女人總歸是這樣的,一方面是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一方面又希望自己的夫君能遠離戰場的危險,矛盾卻不矛盾。
「你夫君我征戰沙場多年了,閻王爺見了我也繞路走,這一次也會平平安安的回來的!」
牧景笑了笑,他不想去拿冰冷冷的戰場,可時勢不由人,咄咄逼人的諸侯,讓他必須要親自披上戰袍,策馬出征。
「夫君,妾今日身份,已不容隨軍,但是妾會把手下最出色的醫官,都送去你身邊,妾無可所想,唯夫君能平平安安!」張寧看着牧景那張熟悉的臉,這些年相互扶持走過來,她早已經是為了這個男人而活了。
「為夫身邊的醫官已不少了,不必如此!」
牧景也看了一眼張寧,他和張寧之間的感情,是最深厚,也是最獨特的。
「夫君,這是平安符,城外道觀而求之,妾沒啥用,幫不了夫君,但是希望太上道尊能保佑夫君平安!」貂蟬是最柔弱感性的一個女孩子,她不求事業,但求一個溫暖的家,嫁入了牧家開始,為妾也好,為奴也罷,牧景已是他的天了。
「秀兒此符,為夫當日夜不離身!」
牧景溫和的說道。
「夫君,此乃手弩,簡單請捷,十步之內,眨眼之間可取人性命,哪怕武藝強大,以難擋其中的精鋼弩箭,夫君上了沙場,沙場終歸是兇險難測,雖夫君身邊有無數大將捍衛,但是還是以防萬一,夫君要把這東西日夜帶在身!」黃月英精通墨學,精於機關之術,進入了科技院,更是如魚得水,這小巧靈動的手弩,就是她親自研究出來了,本為女子防身之物,後來經過她改造,殺傷力增加了不止十倍,近身之下,哪怕是黃忠這等武將,若是防備不足,都會被狙殺。
「好,我絕不離身!」
牧景把這手弩接過來,按照自己的手臂貼上去,倒是挺合適了,做工精巧,帶起來也舒適,不用的時候就好像一個護腕而已。
早飯之後,四女親自為牧景穿上戰甲,披上披風,系上腰間佩劍,然後目送牧景離開了明王別院……
………………………………………………
牧景並沒有立刻上白帝山,他先來了明國大樓,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交代一下,此番出征,需要時日不斷,很多事情,哪怕交代了一次兩次,還是要確認。
他先往政事堂走了一趟,把胡昭劉勁一群人拉出來的聊了聊,最後確認一些決定。
然後上了九樓,接見了一些人。
此時此刻,已是日上三竿,距離日上中天,已不遠。
九樓之上,開敞落地窗前,牧景雙手背負,從上往下看,日月街很繁華熱鬧,商鋪無數,人流涌動,人頭涌涌如螞蟻一般。
「孟起!」
半響之後,牧景低沉的叫了一聲。
「大王!」
馬超往前站出來一步。
牧景招招手,他又往前站的幾步。
「這麼拘謹幹嘛,上來!」
牧景笑了笑,手勢搖了一下,讓他靠上來一點。
馬超雖然多少有些拘謹,但是還是走上去了,站在牧景不到的兩步的地方了,身軀筆直,不過氣息顯得有些急喘,明顯不太能穩得住。
「神衛軍安排的如何了?」
牧景手搭在了馬超的肩膀上。
不說把這一員猛將徹底的收攏於麾下了,但是這段時間的禮賢下士,以心腹之態度而待之,多少能讓馬超心裏面對明國有了不少的歸屬感。
最少這一份器重,讓馬超很感動。
西涼將在很多地方,都是不受人待見的,一個是地域偏差,西涼作為落後蠻荒一樣的地方,很多人把西涼人當成是不受教化的匹夫而已。
牧景的一視同仁,從不會在這方面有絲毫的偏見,而且對他的器重更甚於常人,這一點是讓他十分的的受用的。
「末將已經和六扇門總捕頭商討過了!」馬超聞言,拱拱手,然後才說道:「六扇門維護城中治安,已經沒有問題,但是以防萬一,我神衛軍還是會留下兩營主力鎮守這裏!」
「那兩個營?」
「禁衛,越騎!」
馬超回答說道。
「為什麼?」牧景眯眼,禁衛之第一戰鬥營,越騎是騎兵精銳,把主力留在渝都,是對渝都不放心嗎。
「神衛乃是護衛大王左右,不得有偏差,渝都乃我明之都,亦不容有失,所以把禁衛留下來了,以防萬一,而之所以把越騎營也留下來,因為越騎比不上虎賁的戰鬥力,虎賁營乃是騎步混合營,戰鬥力更在越騎之上,當護衛大王,而長水營,曾經歷史問題,讓很多人感覺留在渝都,是不太放心的,上的戰場,或許能洗脫他們曾經的罪孽!」
馬超解析的很詳細。
他作為神衛軍大統領,對神衛五營早已經了解了一個底朝天,甚至每一營的歷史,他都翻出來看的很詳細。
留下來鎮守渝都的兩營主力,他是考慮很久的,才提上了樞密院,樞密院也批下來了。
「很好!」
牧景想聽就是一個結果而已,馬超的能力他並不質疑,作為神衛軍大統領,他更喜歡馬超能融進明國將官之中。
結果還是不錯的,最少這安排,單憑馬超一個人,是做不出來,他肯定是和明國不少將領商討過之後,才有了這樣的決定。
這讓牧景忍不住笑了笑:「作為神衛軍大統領,你已經合格了,孤也放心把自己的命交給你來護衛了!」
「大王,但凡末將一息尚存,決不讓大王遇到半分危險!」
馬超堅定的說道。
多少人盯着他的位置,他是不能出錯的,丞相已經找他私底下聊過了,牧景上戰場已經是無可避免的事情,此乃傾國一戰,作為大王,牧景必須要以身作則,鼓舞軍心。
但是上了戰場,胡昭命令馬超,決不能讓牧景以任何機會出現在交鋒戰場之中,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會,都不允許。
馬超也很認可一點,他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了牧景身上,明國在,馬家未來就在,不然他不知道還沒有再找一個東家的機會了。
「不要說這樣的話,我們怎麼去的,就要怎麼回來了!」
牧景擺擺手:「誓師出征在即,你先去準備一下,一個時辰之後,我們上白帝山!」
「諾!」
馬超拱手領命之後,轉身離開了。
「要上戰場了!」
牧景背負雙手,眸子閃過一抹的清冷的光芒。
馬上就要上白帝山上誓師出征了。
這一戰,將會決定未來中原的形勢,他輸和贏,都將會影響這個天下的格局,明國能不能挺過這一關,他並沒有絕對的把握。
甚至……
他都有可能走不下戰場。
天下討明,四國聯軍,那是何等的氣勢,明國雖然有不屈的鬥志,可這鬥志代替不了兵力,也代替不了的戰鬥力。
最後還是要看誰的拳頭比較硬。
「中恆!」
牧景看着自己的行政大管家霍余,微笑的道:「此番征戰在外,家裏面又要撈你費心費力了!」
他征戰身邊必有隨行文吏,負責傳遞文件,調配奏本的,但是這個人不會是霍余。
霍余當年為他挨的一劍,傷的根本,是經不起長途行軍的苦的,一般情況之下,他會留在這裏,調配那些應該送去給牧景過目的奏本。
這個工作,一般人做不了,因為能讓牧景絕對信任的,已經很少了,特別是如今他的位置,很多人都不一樣了,能保持這一份絕對信任的,更是少之又少。
霍余算是一個吧。
「此乃的屬下職責也!」
霍余拱手,輕聲的道:「屬下在此恭祝大王,旗開得勝!」
「一定勝!」
牧景笑了笑。
「大王,江東千里加急的傳訊!」
趙信這老陰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九樓,步伐有些急躁,他快步走過來了,拱手說道。
「江東送消息回來了?」
牧景略微意外,他還以為江東的戰役情況,最少要等到他出征之後,才把消息送回來了:「有沒有攻破建業城?」
「建業城破,吳王已死!」
「什麼?」
牧景瞪大眼睛,看着趙信,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說甘寧諸葛亮能攻破建業,他倒是相信的,但是他始終認為,甘寧的想法過於天真,不可能把孫堅拿下,畢竟孫堅有地理優勢,打不過還能躲。
可沒想到,孫堅居然死了。
諸侯封王立國,第一個死的,居然是孫堅?
「具體情況是怎麼樣的?」
牧景深呼吸一口氣,問。
「這是景武司通過我們最快的暗驛送回來了,上面有一份詳細的報告,是景武司建業鎮掌旗使葉用親自匯報上來的!」
趙信送上一份密函。
這本來是送給的譚宗的,但是譚宗已經先一步離開渝都了,明軍要出征,大軍未動,消息先行,左司已經全部動起來了,他要親自去指揮。
所以趙信接收了這些緊急的密函。
牧景打開看了看,看的很仔細,臉上的神色也變幻的很快,不得不說甘寧和諸葛亮給了他一個不算驚喜的驚喜吧。
「孫文台,江東猛虎,猛啊,不僅僅猛,還有昔日西楚霸王的傲氣,這是寧死不受辱啊!」半響之後,牧景有些感嘆的說道。
他想過很多,包括孫堅戰死沙場,也是可以理解的,交戰之下,哪有絕對的事情,城都破了,殺他一個大王,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就是沒想到,孫堅會自刎。
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不過孫堅的死,為這時局肯定帶來變數,至於對明國而言,應該是好事,最少這就是一個絕對性的震懾。
「甘寧諸葛亮他們能撤出來嗎?」
牧景突然問。
孫堅之死,對吳國是好消息,但是對於身陷建業都而言的暴熊水師和景平水師,兩軍而言,可不見得是好消息。
失去的最大能挾持的籌碼,吳軍將會和他們拼命的。
建業說到底,是吳國都城,江東說到底是吳國的江東,打起來了他們沒有勝算了,能順利突圍的機會,最多三四成。
「還沒有任何具體的消息!」
趙信說道:「這是吳王死的時候,景武司就從建業發出來的消息,至於其他的消息,還沒有任何回應,我會儘快打聽清楚的!」
消息是存在時間差異的,他們景武司的傳訊渠道是最快的,但是哪怕景武司,從江東把消息傳回來,少則差不多要一天,多則也要兩日,最快最快,也需要十個時辰以上,這還是調動的大部分的信鴿才能做得到的。
「儘快打聽!」
「諾!」趙信點頭。
「孤離開渝都的這段時間,你盯好了!」牧景突然壓低聲音說道:「雖孤對明國很有信心,但是人心難測,孤絕世不容許大戰關頭,後院起火的!」
「大王放心,景武右司肩負看家護院的責任,絕不容許任何人在大王不在渝都的時候,有任何的想法和動作!」
趙信陰森森的聲音,殺意騰騰。
景武左右兩司,左司對外,這些年名聲斐然,在各路諸侯哪裏都是登名造冊的,而右司相對神秘很多,主要是對內,不管是地方消息,還是文武百官的心思,都有監督的權力。
對於趙信,牧景還是放心的。
他點點頭,然後讓趙信離去,待趙信離開之後,他把手中的密函遞給了霍余,道:「中恆,交給了胡昭,他知道該怎麼做的!」
這是可以宣傳一波的機會。
明軍還沒有誓師出征,就已經打殘的吳國,這將會是對明國民心的一次鼓舞,將會有更多的百姓對明國更加信任起來了。
「諾!」
霍余拱手。
牧景整了整衣袍。
他下了九樓,出現在了校場之中,校場之中神衛軍三營,神衛營,虎賁營,越騎營,已經列陣以待,就等牧景了。
「我明國建立,當捍衛明國百姓和疆土,如今有賊寇犯我明國疆土,今孤出兵討伐,不能把他們趕出我明國疆域,絕不歸來,出發!」
牧景跨上戰馬,目光獵獵,一掃而過,雙手一拉,勒緊了馬韁,仰馬而怒嘯起來了。
「出發!」
「出發!」
神衛軍精銳上下一心,鬥志如虎,齊聲之下,聲波直衝九霄雲巔之上。
神衛軍擁簇牧景的戰馬,從明王宮而出,沿着日月街,向被而北面而行軍,道路已經清空,但是左右兩側匯聚了不少百姓。
牧景在眾目睽睽之下,跨馬而過,他知道這一雙雙眼神代表的是什麼。
這是一種信任和期望。
百姓並沒有太多的心思,也沒有絕對的忠君愛國,對於所謂大漢和明國名義上之爭,他們一點都不在意,甚至不懂。
所謂百姓,他們沒讀過多少書,沒學過多少仁義道德,他們就只能看得見眼前看到的,自己一畝三分地,有田能耕,有飯可以吃,有屋子可以住,有衣服可以穿,日子能過的下去就行。
誰能庇護他們太平,誰能讓他們的日子過得下去,過得好,他們就會擁簇誰。
不管牧景在天下人的眼中,出身有多麼卑微,名聲有多麼的不堪,最少在渝都百姓之中,牧景來了,帶給他們的從來不是動亂,而是平穩的生活。
這些年在牧景的統治之下,渝都的生活水平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足以讓無數百姓對牧景有了擁簇之心。
這就是民心。
如今天下討伐明國,他們也不懂得事情有多糟糕,但是他們心中盼望的是,明國繼續能統治西南,繼續能統治渝都。
這樣他們的日子,能過的更好。
所以他們心中盼望着的是,牧景能打勝仗,能得勝而歸。
「恭送大王出征,願大王能擊退賊寇,得勝而歸!」
有人叫喊了起來了。
「得勝而歸!」
「得勝而歸!」
瞬間引發的無數的叫喊聲,一聲聲的聲波凝聚,仿佛把整個渝都都籠罩起來了。
這一刻,牧景感受到的不是喜悅,不是驕傲,也不是認可,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責任,他知道,這些人把太平的責任,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不會讓你媽失望的!」
牧景的眼神,變得一場的堅定起來了。
這一戰,哪怕與全天下為敵。
他都要贏。
只要他贏了,這天下的格局就徹底的改變了,明國將會有一統天下的資質了。
只有天下一統,才有天下太平。
這天下,已經亂的太久了。
必須要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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