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當了人家的爪牙,助他作惡,那便不要亂跑了。」
蘇庭看着水行力士體內掙扎的那人,微笑道:「何況蘇某人今日也是要滅口的。」
言語落下,他目光轉來,落在了癱倒在地上的唐家公子身上。
唐家公子渾身一寒,陡然喊道:「在落越郡這地方殺人,無論你是何人,都躲不過方大人和袁捕頭的!」
蘇庭露出嘲諷之色,道:「殺人?既然你們這些凡夫俗子,都能想着在此殺我,那我堂堂一個修行中人,還怕這個?」
「更何況,荒郊野外,你們死了,也沒人知道是我蘇某人動的手。」
「哪怕袁珪來查,也就查你們一個失足落水,溺斃當場。」
「即便袁珪知曉古怪,可驗出來的結果,也無可奈何……因為,你們當真是溺水而亡!」
聲音落下,水行力士伸手一撈,便將有話要說的唐家公子,握在了掌中,沉在了體內,溺在了水裏。
「反正他們也都上路了,多你一個也不多。」
蘇庭擺了擺手,水行力士站立不動。
力士體內,唐家公子掙扎不斷,隔着水流,瞪着蘇庭,滿是不甘與怨恨。
「上路吧,別在人間當禍害了。」
蘇庭頗有感慨,語重心長地道:「你今日死了,少了一個禍害,也就當積陰德了。」
話音落下,唐家公子一口氣沒能上來,兩眼翻白,頓時窒息昏沉,漸漸溺死。
至此,王家老爺隨同追尋而來的四位高手,以及唐家公子二人,盡數被水行力士,收在體內,盡數溺殺!
可憐那幾位內勁高手,氣血凝成內勁,也是武道登堂入室的人物,與修道人二重天的境界相仿。
這樣的人物,除非被修道人背後施法,以陰招咒殺,否則,在正面爭鬥當中,修成內勁的武道高手,絕不會遜色於任何二重天的修道人。
哪怕是松老親來,面對一位內勁高手,正面爭鬥之下,也難言取勝。
只是,怎奈何蘇庭有五行甲在手,施法化成一尊水行力士,威勢無匹,本領驚人。
面對水行力士,莫說內勁之人,哪怕是武道登頂的大宗師,都要為之心驚。
「可惜了,若是用滿是鋒銳氣息的金玉之水,凝成這水行力士,那麼威勢之盛,怕要更上一層。」
蘇庭吐出口氣。
他操縱着水行力士,回到了池坑之中。
轟然一聲!
水行力士陡然解體散開!
池坑立時又滿了池水!
只是內中已是多了七具屍首!
蘇庭伸手一招,五行甲落入手中。
他頓了一下,轉頭看來。
在不遠處,表姐目光凝滯,看着這裏的變化,神色之間,依然是恍惚如在夢中。
「姐。」
蘇庭喚了一聲,低聲道:「我之所以能不懼孫家,能蔑視王家,能讓方大人敬畏,能讓松老看重……靠的不是其他,就是你今日所看見的。」
他走近前來,神色認真,道:「這就是我的本事。」
……
翌日。
落越郡。
王家報案。
唐家報案。
當日午後,袁捕頭親自率人探查,於落越郡外,池塘之中,尋得七具屍首。
據人查探,七人無一例外,皆是溺水而死。
後來猜測,約是唐家大公子落水,王家家主得見此景,思及自家兒子,不忍唐家公子喪命,因此與下人同施援手,奈何水池邊上濕滑,一個跌落,便拉下一個,接連七人,接連落水,所以,溺死眾人。
這般結果,令人無比錯愕。
這更讓市井茶樓之間,充滿了談資。
整個落越郡,都充滿了難言的氣氛。
不久之前,孫家家主病死了。
如今王家老爺連同唐家公子,也都溺水而亡。
放眼落越郡,各大家族屈指可數。
竟然在短短數日之間,便有這三家大族的家主及繼承人,接連死去。
這讓落越郡當中,議論頗多。
而其中最讓人浮想聯翩的,便是袁捕頭……就說這位鐵面捕頭,當日臉色難看,面見方大人之後,有辭去捕頭職位的意思。
……
孫家。
靈堂之中。
「去攔蘇家小子的人,全都死了?」大夫人臉色難看,又是驚懼,又是後怕。
「是的。」大管事低下頭,微微顫動,道:「王家老爺加上四名護衛,以及唐家公子和他的護衛,全都溺斃。」
「溺水?」大夫人臉上泛起苦澀,道:「其他人溺水也就罷了,但那三位內勁高手,也會在一個池塘里溺水?」
「此事絕不簡單。」大管事咬牙道:「據小人聽說,他們幾個是會水的能手,而且身具內勁,不談水上行走,但至少不會溺死在池塘里。」
「小小池塘,溺死七人。」大夫人想起家主離奇身亡,心中畏懼難當,只說道:「看來這位蘇家的後輩,當真不好招惹。」
大管事也覺得家主身亡,多半不是惡病,與蘇家小子,難脫干係。
他這般想着,越想越是心驚,忽然想起什麼,匆忙道:「若是不然,小人再稟報公子,請他再次上稟司天監?」
……
神廟。
今日松老未有替人解簽,據說是身子不適。
但在後院當中,松老看着那池水中的鯉魚,良久未語。
青平站在他身後,亦是沉默。
「三位內勁高手,兩位得以搬運氣血的武人,都是習武有成,精通招式技藝,甚至都曾沾染過人命。」
松老吐出口氣,道:「便是他們來犯神廟,老夫也要畏懼三分,但這個少年……」
他頓了一下,終究沒有開口。
青平看他背影,只覺松老忽然之間,顯得蕭瑟落寞。
松老數十年修行,可人生道路,已經到了尾聲。
蘇庭修行短短時日,卻已越過了松老的頂峰,而他更是年輕,壽元綿長,前途無量。
誰也不知道,他能走到哪一步,能登上多高的峰頂。
青平吐出口氣。
到了今日,他心中的震撼,反而微弱了許多。
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對於蘇庭,他已能淡然處之,根據自己以往的道路來行走,不被影響。
「難得。」
松老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變化,轉過頭來,讚賞道:「真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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