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天空中下起了雨,可兩人誰都沒動,任由雨水在身上拍打。
「使命……」
蕭羽詩苦笑,在滂沱的大雨中,那個璀璨如星辰的女人無比憔悴。
「你完成了對我的使命,現在就要去完成你自己的使命和信仰,對麼。」
林遇咬着牙,千言萬語都被堵在了喉嚨里,一個字也說不來。
蕭羽詩臉色煞白,孤零零的在狂風暴雨里飄飄搖搖,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我現在才明白,原來都是我蕭羽詩異想天開,是我蕭羽詩自作多情,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
林遇心如刀絞,卻又無能為力。
「老闆……」
「不要叫我老闆!」
蕭羽詩吼了出來,穿透疾風驟雨,刺進林遇的心房!
「去追求你的使命和信仰吧,從今以後,你我互不相欠,恩斷義絕!」
蕭羽詩轉身跑回了車裏,臉上流淌着水滴,也不知是雨水還是眼淚。
啟車,油門……
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在狂涌的雨夜中一騎絕塵,沒有留戀。
瓢潑的大雨擱淺了離人的眼淚,也擱淺了她的心。
望着蕭羽詩遠處去的背影,飛揚淚水肆無忌憚,林遇很想和蕭羽詩說句話,哪怕一句。
可到了最後,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連一句最簡單的對不起都被大雨沖的支離破碎。
林遇在雨中矗立,敬起了平生最標準的軍禮,細語呢喃:
「從前,我的信仰是祖國的每一片土地,是每一條奔涌不息的山川大河。但從今以後,你蕭羽詩就是我的信仰!」
蕭羽詩獨自開車回到了家,身上濕漉漉的,臉上的佈滿了淚痕。
吳媽看到了蕭羽詩憔悴的樣子嚇了一跳。
「小姐,怎麼回事,怎麼淋着雨就回來了,小林呢,你們怎麼沒在一起呢。」
蕭羽詩像是丟了魂一樣,「他回金陵軍區了。」
說完,蕭羽詩直接上了樓,本想回到房間安靜的坐一會,可是當走到林遇的房門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想進去看一眼。
房間打掃的乾乾淨淨,被子整整齊齊,屋子裏仿佛還留着林遇的味道。
忽然,蕭羽詩看到了林遇床頭柜上的東西,眼淚簌簌而下,如瓢潑大雨一般,怎麼都止不住。
床頭柜上一共放了七個白色的哈嘍Kitty水杯,那些都是自己打林遇時候用的。
其中一個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時被他用過的。
剎那間,蕭羽詩怔住了,因為在杯子的旁邊還放着一根小小的竹籤,是兩人之前在港島臥佛寺求的簽!
「珍惜眼前人……」
蕭羽詩的身子顫抖起來,小心翼翼的從錢包里取出那根自己求的簽,上面同樣寫着:
「珍惜眼前人……」
蕭羽詩顫抖着手,剛剛止住的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轉。
「我們兩個竟然是一樣的簽……」
就在這時,「呼通」一聲炸響,打斷了蕭羽詩的思緒。
吳媽驚恐的聲音傳來,「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李家的人,快點把蕭羽詩給我交出來!」
……
林遇頹廢的坐在大雨中,就像丟了魂一樣,從今以後,那個只會衝鋒陷陣,視死如歸的林遇徹底消失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大雨還沒有停,一輛本田轎車停在了林遇面前。
「老大。」
老豬趙繼偉和蟲子周正龍從車上下來,不顧滂沱的大雨,安靜的站在林遇的身旁。
實際上,兩人早就到了,但誰都沒有去打擾他們,很默契的選擇了迴避。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因為他們知道,林遇走過的橋比他們走過的路都多,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林遇頹然起身,「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
周正龍給林遇開門,林遇悄然做到了後座上,沉聲說:
「蟲子,明天把車給楊司令送回去吧。」
蟲子和老豬都是一怔,「老,老大,你以後不回中海了麼?」
林遇頓了好久,「不是不回來了,是回不來了。」
窗外夜雨急聲,車內卻安靜到了極點,漆黑的高速公路上,孤獨的本田轎車冒雨飛馳。
「老大。」開車的老豬低聲說道。
「怎麼了?」
「老大,我覺得你在來中海的這段時間裏,變了。」
「變了?」
「記得在金陵軍區的時候,你天不怕地不怕,打仗的時候都是沖在最前面,沒有人比你瀟灑,我們都自認為不如你,所以大夥都崇拜你。」
「但現在,我覺得,你好像變的和我們差不多了,就算你回到了金陵軍區,可能也變不回原來的那個樣子。」
林遇靜靜的聽着,沒有說話,在漆黑的夜雨中呢喃:
「是啊,我曾經勇猛到視死如歸,遇見她後才害怕無人相隨。」
……
燕京某軍區大院內。
剛剛被翻新過的二層小樓,雖然表面上翻然一新,不過裏面的東西卻充滿了歲月的痕跡。
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正坐在太師椅上,搖搖晃晃的看着手上那本《棋經》。
而在他的身邊,還有一根紅木拐杖,看起來毫不起眼。
「噹噹當。」輕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老人翻了頁書,說道。
門被推開,進來個穿着亞麻長衫的老人,從外面看,他應該和椅子上的老人年紀差不多,只不過他的面相給人一種和藹可親的感覺。
不像椅子上的那個老頭,一直嚴肅着臉,叫人不敢靠近。
「老爺,中海那邊出事了。」
老頭怔了一下,隨後合上了手上那本《棋經》,笑道:「是不是那小子又捅簍子了?」
麻衣老人也跟着笑了笑,「是的。」
老人也跟着笑了笑,「出什麼事了,跟我說說,好久都沒他的消息了。」
「聽中海警備區的人說,林少爺把邵家和錢家給收拾了,不僅現金虧了幾百億,還讓兩個家族的股值瞬間跌了30%,估計明天會上財經頭條。」
牆上的時間剛到九點整,中海的簽約會剛剛結束十分鐘。
僅僅十分鐘,消息就從中海傳到了燕京,老人的情報能力叫人頭皮發麻!
老人不屑一笑,「你讓那小兔崽子殺人打仗還可以,經濟這一套他玩不轉的。」
老人喝了口旁邊的茶,臉上的笑意盎然,「這些都是我那個未來的孫媳婦弄的吧。」
麻衣老人臉上依舊掛着笑意,「確實,那個叫蕭羽詩的小姑娘確實很了不起,還是老爺的眼光好。」
老人擺了擺手,「別別別,這事可不是我做主的,都是老林頭的主意,我只不過是起個推波助瀾的作用。」
聽到老人提起林老頭這個名字,麻衣老人愣了好半天才感嘆了一句。
「林老先生真乃神人也。」
老人笑了笑,「那可不,要是在多活幾年,指點你幾招,估計這華夏就沒人能攔得住你嘍。」
「哪敢奢望再得到林老先生的指點,當年崑崙山一面,已經叫我受益匪淺,這輩子值了。」
「好了,不說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陪我下盤棋解解悶。」
兩人擺好棋盤,老人一臉認真的研究着棋路,但麻衣老人卻有點坐不住了。
「老爺,你就不擔心麼?」
「擔心什麼?」
「林少爺這次得罪的可不是一般人,邵家和錢家在上面的人脈極廣,而且還讓邵林吃了牢獄之災,鬧出這麼大事,恐怕會不好收場。」
老人的眉毛一挑,表情跟林遇幾乎如出一轍。
「那又怎麼樣?只要我還有口氣在,那些老不死的就沒有資格跟我掰手腕。」
「別說是得罪了邵家和錢家,就算把燕京的四大家族都給得罪個遍,他們也得給我老老實實的趴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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