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出於自卑,亦或者是怕被陳振興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她低下頭假裝沒看見準備逃過去,卻沒發現抱在懷裏的教科書掉了一本。
陳振興正好瞧見了,撿起來叫住了高小鳳:「你還是這麼粗心大意,課本掉了也沒發現。」
高小鳳停下來接過課本,尷尬的笑了笑:「走得太急,沒注意,你來學校是找蔣小愛的?」
「找她有點事。」陳振興發現了高小鳳額角微微泛紅,像是被人打過:「你沒事吧?」
「我沒事。」高小鳳捋了捋鬢角的頭髮,搖了搖頭。
「有什麼難處就告訴我,出於朋友,我不會袖手旁觀的。」陳振興見高小鳳沒有要說的意思也不再追問,畢竟有些事是人家的私事,他一個外人不好過分關注。
「嗯,我會的。」
高小鳳聽了心裏又酸又澀,五味雜陳,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在被劉崇輝折磨時腦子裏想的是陳振興能夠來救她,現在面對他的詢問才發現那些都都難以啟齒的秘密。
這時上課鈴響了,她逃似的丟了句要上課就走了。
陳振興盯着高小鳳的背影看了幾眼,心裏雖有困惑,但並沒有做過多想法,畢竟高小鳳是成年人,有自己獨立的想法,作為朋友他不好過多干涉。
吃了飯蔣小愛就坐在院子裏給奎叔講一整天如何被人甩冷臉,如何被人罵蒼蠅,又是如何以三寸不爛之舌拿下了一筆大單子的過程,突然眼角掃到了出現在門口的陳振興身上,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找你有點事。」陳振興看到蔣小愛神采飛揚,面露紅光,笑的不拘小節,心裏就微微鬱悶,他為了她整天在質疑聲中左右為難,擔心她的身體,她倒好,沒心沒肺的和人聊天聊的這麼開心,還有沒有良心?
「哦,奎叔,你坐,我出去下。」
蔣小愛看陳振興站在門口沒有特意靠近,猜測他來是為了華鑫,就拉着他到了門外沒人的地方:「是不是華鑫有什麼動靜了?我打算就這兩天去報道,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陳振興盯着她,精緻小巧的雙頰還微微泛紅,可能是因為着急飽滿的額頭滲出了密密的汗珠,皮膚白皙的能掐出水來,不知不覺竟有些慌了神。
「你倒是說話啊,是不是走私古董的事出問題了?還是冰毒被偷運走了?」蔣小愛着急的推了陳振興一把,這人一直都是有事說事的,怎麼這次能把人急死?
「古文物的事我們一直在跟進,華鑫好像出現了內鬥,黑吃黑的情況,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得住氣,好放長線釣大魚,至於毒品,是林默最為看重的,所以行事都非常謹慎小心,如果打入不到內部接觸不到毒品,很難有所突破,不過有胡志軍在海港城那邊照應,毒品的線就斷不掉。」
陳振興看着她:「我這次來是為了你,聽說你的案子結了?」
「為這事啊,還真是的,你想嚇死我啊。」蔣小愛稍微鬆了口氣,沒好氣的瞪了眼他:「好了,那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華鑫我會儘快上班,有消息就通知你。」
「你把華鑫的工作辭了吧。」陳振興斟酌再三,在蔣小愛的事情上他總會自私到忘了自己的職責。
「我這乾的好好地,為什麼要辭?我不辭。」蔣小愛一聽就着了急,這人怎麼里里外外都怪怪的:「華鑫的工作是我自己找的,憑什麼你說辭就辭了。」
「你現在處境很危險,你被綁架的時候是我着急,一時衝動,調動了武裝部兵力,以林默的心思肯定對你起了疑,你回去就是羊入虎口。」陳振興惱了,這女人怎麼不知好歹:「你是我的線人,我要對你的安全負責,作為你的上線,你必須聽我的。」
「又拿這套來壓我,不過有句話我說的自己都忘了多少遍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有自己有分寸。」蔣小愛不想和陳振興吼的臉紅脖子粗,頓了頓又道:「其實我一直不說,不是代表我蠢,什麼也不知道,一般打入敵人內部的臥底都是軍人出身,按說都會有一系列的檔案以此證明他曾經的身份,我呢?既不是軍人,有沒有檔案,你們有什麼?」
陳振興是來關心蔣小愛的,不是來吵架的,每次關於華鑫,關於她的人身安全他不管是出於什麼身份都是最擔心的一位,總會不自覺的變成嘮嘮叨叨的人,但是現在情況特殊,韓司令和郭局長對她的忠誠度產生了質疑,這種情況就說明如果情急危機之下,或者有什麼意外,她很容易會被放棄。
為這事陳振興在會議上不止一次以他的軍銜,以他對她的信任做擔保,她絕對不可能被華鑫滲透,更不會是別有用心的人。
私下他也想了很多,與其整天為了她的安危擔驚受怕,還不如讓她辭職,離開狼巢虎穴。
「既然什麼都沒有,我在哪上班就是我的自由,有沒有危險是我選擇的路,陳營長就不要在說讓我辭職的話了,因為你沒有資格。」
蔣小愛知道陳振興是在擔心她的安危,但當初既然選擇了趟這趟渾水就沒想過半途而廢,這任務新奇而又刺激,人活一日不就是為了好奇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麼?
況且她在華鑫待了幾個月,雖然有驚無險,但好在也是摸爬滾打混了下來,甚至發展了自己的內線,正在籌備中的第二副業,將來的主打事業,如果現在放棄了,那就等於所有的努力都打了水漂。
除此之外,是為了李梅。
以前總是因為這層關係兩人剪不斷理還亂,越繞越解不開,所以既然想清楚了就斷個乾淨。
「還有,陳營長不想讓我當你的內線,那更好,以後我們兩個就沒什麼關係了。」
「你……什麼意思?」陳振興沒想到蔣小愛會突然這麼決絕,他不知為什麼心像是被人架在了火上烤,劇烈的疼痛讓他汗毛林立,一股怒火直衝上了頭,一把扯住蔣小愛的手腕,語氣古怪的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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