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與此的顧崢,卻是半分的憐憫也無,他只是朝着笑忘書隨意的揮了揮手,就無情的按下了關機的按鈕。
整個房間再一次的陷入到了黑暗之中,在一聲嘆息之後,顧崢就鑽入了與冷霜毗鄰的被窩之中,將這個睡得沒心沒肺的女人往自己的懷中攏了一攏,聞着對方身上那種令他心安的味道,緩緩的陷入到了淺眠之中。
待到第二天,兩個人再次回醒來的時候,敏銳的冷霜卻覺得有些不太對頭。
她穿着睡衣站在浴室的大玻璃前,略帶點剛起床的懵暈的狀態,才把嘴裏的牙膏刷出來點沫子呢,隨後推門而入的顧崢只朝着鏡子中的自己微微笑了一下,就進入到了一旁的廁所之中。
對於此,冷霜的回應也是十分的自然,她連頭也沒回,也對着鏡子中的顧崢微微笑了一下,可是就這隨意的一抬眼,她接下來的刷牙行為卻是怎麼都進行不下去了。
她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因為就在剛才,顧崢在鏡子中的那個笑,跟她娘的……冷爸爸一個德行。
這個笑容曾經伴隨冷霜十多年的時間。
這種偏柔軟,偏沉默的慈父般的笑容,一下子就讓冷霜的腦子清醒了過來,她面對着鏡子許久之後,才帶着點小忐忑的詢問了一句:「顧崢?」
「嗯?」
在廁所中嘩嘩放水的顧崢無意識的回了一句:「嘛啊?有什麼事兒?」
就是這一句,讓冷霜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吐露出了如釋重負的一口粗氣。
「沒事兒,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跟我爸爸靈魂互換了呢。」
「要知道你剛才的那個笑,跟我爸的笑可是如出一致。真是驚悚。」
聽到這裏的顧崢,往外滋水的動作就是一停:「什么爸爸的笑容?跟我平常的笑容不一樣嗎?那我平常又是怎麼笑的?」
說完這句話了之後,顧崢就趕緊將清晨放水的任務給完成了,探出腦袋略帶好奇的就望向了冷霜的方向,等待着她的即興表演。
而冷霜也是個不怯場的姑娘,她就着鏡子就給顧崢演示了起來。
「喏,就是這樣個樣子的。」
隨着冷霜的擠眉弄眼的表演,顧崢立馬就明白了自己癥結的所在了。
他平常看見冷霜時候的那種笑吧,賊不正經。
眉毛一高一低,嘴角一挑一翹,有時候還會緊鼻子夾眼,別提多麼的浪蕩欠抽了。
總之,就是一個半身不遂的江湖浪子的模樣。
但是現在呢?
因為剛剛回歸的後遺症,他這笑容就帶着點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味道了。
那種笑在朝氣蓬勃的冷霜眼中,還不如先前不正經的笑呢。
現在的顧崢,立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且十分誠懇的改正了。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笑容的原因?
顧崢也給出了他自己的解釋。
他站在冷霜的旁邊,一邊擠牙膏一邊跟冷霜念叨着:「哎,我跟你說,我昨天晚上可是做了一晚上的美夢。」
「夢裏啊,我有一個老娘,對我可好了,是冷了給我穿,餓了給我吃,別提多溫柔了。」
「到了最後,我還給我老娘養老送終了呢。」
「這不,一醒來,就覺得自己度過了十分漫長的一生,一不小心就把樣給帶出來了嗎。」
「呵呵。」
聽到顧崢如是說,冷霜略顯詫異的瞪大了眼睛,『噗』的一口將嘴巴中的沫子全給吐了出來,終於能夠口齒伶俐的給顧崢出一個主意了:「你想要娘啊,那有什麼難的啊。」
「你現在不是回歸現實了嗎?你也沒有親人能伺候不是?但是我有啊!」
「這樣,你把我媽當成你媽伺候着不就行了,替我盡孝。」
「放心,我不嫌棄有人跟我爭奪母愛,我這人心大。」
「怎麼樣,是不是特別的感動,覺得我這個女朋友實在是太貼心了啊。」
聽完這話,顧崢差點將牙膏滿口的吃下去,原本的那點惆悵……被冷霜給全說沒了。
他用這個世界上最快的速度將牙給刷完嘍之後,就將胳膊袖子一擼,直追着說完這話之後就開始往房間裏邊跑的冷霜,將其成功的在床邊位置擒獲,然後就高揚起巴掌,徑直的往對方的臀部……『啪啪啪』的直抽了過去。
「冷大夫,你也太皮了,咱們剛認識的時候你不這樣啊!」
見到對方眉眼彎彎,一臉玩鬧興致的求饒,顧崢這清晨早起的性質可就全湧現出來了。
當他想要和冷霜同志來點最緊密的聯繫的時候,自家酒店的房門卻被人從外邊給『噔噔噔』的敲響了。
「這是誰啊,大早上的就來敲門,顧崢你去瞧瞧。」
被壓在身下的冷霜推了顧崢一把,打算結束這一場鬧劇之後,就回歸成一個正常的早晨節奏。
但是箭在弦上蓄勢待發的顧崢,卻是一個不管不顧的主兒,他將冷霜的手往旁邊一壓,就做出了不去理會的決定:「不去,我在門把手上可是掛上了請勿打攪的牌子了,誰這麼不開眼,敢惹一個包含着憤怒與慾火的男人。」
說完,就勢俯下身來,打算醬醬釀釀的時候,被壓在身下的冷霜卻是皺了皺眉頭,聽着屋外敲門的聲音又增大了幾分之後,秉承着不要跟顧崢一起丟人的決心,就使出了她的殺手鐧。
她努力的回想了一遍今天早上顧崢朝着她所露出來的第一個慈父般的笑容之後,就從自己的臉上,擠出了同樣的,如同慈母一般的微笑。
而這個笑,一下子就讓顧崢的第五肢從世界上最大的陸龜變成了深井凹槽,讓親眼目睹了這個微笑的顧崢,是半分旖旎之情也無了啊。
哎,掃興啊。
既然已經沒有了興,那就開門去吧。
一臉晦氣的顧崢拉着老長的臉將門打開,把姜越這個絲毫不懂得看人臉色的經紀人給迎進了房間之中。
被一拉開門時顧崢的臉色給駭了一下的姜越,拿着一套厚厚的資料跟着顧崢走進來的時候,屁股還沒坐穩呢,就略帶擔心的開了口:「顧崢,你這是怎麼了?」
「身體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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