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道人不由暗暗點頭:「道友言之有理。」
便道:「若是如此,倒還真不必擔憂。宇宙無邊廣袤,區區一個室女座超星系團,也只是其中滄海一粟。就算我等將室女座超星系團的碎片都聚齊了,也不過是那第七部分石板的微小一部分,當是不會觸動那些人的神經。而待到你我教門遍佈大宇宙,搜集齊全的時候,已是許多年之後,你我修為境界,已不可同日而語,是時未必會怕了他們。明刀明槍斗一場,也並非沒有把握了。」
魔尊回音道:「正是這個道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要把這室女座納入囊中。你此前的計較,當要作廢,未必要用文明精粹作誘餌。」
兩人說到這裏,話語便不再傳音,而是明里說來了。
太一道:「我此前計較以文明精粹做誘餌,將希阿兩尊木胎引出神國,將其一網打盡。眼下卻是不必。」
就把目光落在克里神身上,笑道:「這裏偌大一個活誘餌,豈非更好用?」
魔尊大笑一聲:「牛鼻子此前怕是打算去克里帝國,與本尊合謀,取了克里帝國的文明精粹罷?」
太一頷首:「正是如此。不過眼下卻不必了。」
便對那克里神道:「你,要死還是要活?若要死,貧道翻掌誅殺了你便是。若要活,便得聽憑貧道吩咐。」
克里神早就被太一道人打斷了脊樑,哪裏敢有半分抗拒心思,卻也是猜到了太一道人的想法,於是連忙點頭:「我立刻傳訊,只道是我被掌教壓制,暫時能夠堅持,使希阿兩個賤人、斯克魯爾兩個混蛋前來襄助。然後配合掌教...」
太一道人大笑:「是個識時務的。不錯,貧道便是這般想法。你傳訊與那幾尊木胎,將此地之事一一告知,九分真一分假,只道是貧道暫時拿不住你,只把你拖住壓制而已。那幾尊木胎一聽,便道是貧道也不過如此,心裏便要大是放心,於是來攻,正好落到貧道與赤混道友的彀中。」
赤混魔尊一旁撫掌笑道:「倒是個好計較。」
卻笑道:「然則老牛鼻子,你卻須得要保證這毛神不會撒謊。」
「這倒是簡單。」
太一道人哈哈一笑,彈指射出一道光圈,那克里神猝不及防,登時被光圈套在腦門上,接着便滾地慘呼連連。
太一笑眯眯的道:「這等人物,自要有所遏制。否則表裏不一,是他們的本性。」
就說道:「此乃貧道一門禁法,也是施展了多次。喚作緊箍咒。合於你神魂之中,貧道只需念頭一動,便教你生不如死。若你敢將貧道吩咐擅自折扣...」
「不敢!萬萬不敢!」
那克里神痛的面孔扭曲,連連拍打雲床,大叫道:「掌教便是天,掌教便是神,掌教吩咐,我一定一字不差,為掌教辦好!」
「這才是道理。」太一道人這才停了禁法。
只這片刻功夫,那克里神已是渾身汗流浹背,如同一根麵條,軟綿綿爬不動了。此前這克里神就被太一道人燒的幾乎欲死,本就沒了精力,現在又用緊箍咒折磨,哪裏還扛得住?為保性命,已經完全不要麵皮了。
太一看他呼呼喘息,便道:「此事宜速宜急,耽擱不得。稍稍有所怠慢,時間有差,那希阿雙神未免不能察覺。你速速傳訊。」
然後對魔尊道:「道友隱於一旁,看準時機,能誅殺便誅殺,不要手軟。」
魔尊大笑一聲:「牛鼻子,你說說看,貧道何時手軟過一分?」
道人笑着頷首:「那便如此罷。」
於是魔尊便藏於虛無不提。
太一又對左右兩位弟子道:「為師與魔尊計較,爾等聽在耳中,稍時不要露出破綻。」
兩個弟子自是應諾不提。
然後太一道人探掌又將樹神等余者三尊神靈拿到近前。
這三尊神靈,未曾被太一道人鴻蒙真火所燒,卻眼睜睜目睹了克里神的慘狀,待得太一道人收回法寶之後,卻也是一動也不敢動彈,就在一旁靜候。
這下被太一道人從拿到身前,三人忙不迭行禮。
太一拂袖道:「你三人冒犯貧道弟子,合該問罪。不過眼下有個將功折罪的機會,爾等要是不要?」
「要要要!!!」
三人哪裏還敢抗拒,這搖頭擺尾,就如同家養的寵物一般,乖巧的緊。
太一淡淡一笑:「即便如此,貧道也要有個保證。」於是與三人也下了緊箍咒,並使其好好體會一番,這才停下,三人眼中震怖更甚。
太一便道:「你三人狀作倉惶,去鷹巢見希阿雙神。貧道此前吩咐克里的事,爾等也聽在耳中。爾等此行,便是另一重保障,務必要讓那幾尊木胎相信,貧道雖強過他們任何一人,卻沒有絕對優勢,要讓他們知道,只要他們幾人聯手,就能拿住貧道,知曉了嗎?」
三人冷汗長流,連連點頭:「知也!知也!」
「知曉便好。」太一道人笑道:「不過貧道要警告一聲,不要心存僥倖。貧道這緊箍咒,區區那幾尊毛神,量他無能解開。你等若是持了僥倖,敢壞了貧道的計較,千山萬水,也要讓你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卻是要斷了他等最後的僥倖,未免這幾人去報訊,卻泄露計較,只以為那希阿雙神能解了緊箍咒。
三人本也有些心思,這一聽,登時心頭髮涼。
一旁克里神悶聲悶氣道:「連本神都被制住,希阿兩個賤人沒那個能力為你們解開禁錮。」
這下全然便沒了僥倖了。
這克里神也不差那希阿雙神任何一人分毫,卻被太一道人輕鬆制住,想來就覺此前僥倖頗為可笑,於是完全熄滅。
太一如何看不出他們心思轉變,淡淡一笑:「去罷。」
於是三人連忙飛身而起,撕開空間,直奔那鷹巢而走。
而此時,克里神業已傳出訊息去了。
太一暗道,這雙重保障,想必不會有所疏漏了。
於是便與克里神開始演戲。
太一道人打出一道法力,以都天雲籙禁法,操控那克里神,將克里神化作萬丈身軀,端端是金耀耀,神聖輝煌,如同其全盛時期一般。
太一道人也拿出寶印,狀作要打。
而兩位弟子,則遠遠飛走,在遙遠一座山峰上,各自遙望。
擺好這般陣勢,便就只等那魚兒上鈎,木胎入彀!
...
希阿雙神的的確確,也是謹慎。此前太一道人剛到這鷹巢之時,兩人便隔着無盡虛空,細細打量,只覺這道人分外危險,於是不敢有所動靜。
又想出諸般計較,結連那克里帝國、斯克魯爾帝國的幾尊神靈,又遣座下小神圍殺太一弟子,要牽着太一的鼻子走,最終激怒太一,將其引入神國,然後圍攻誅殺。
雖然太一道人離開之時,帶走了鷹巢的兩尊弟子,使得希阿雙神第一個算計落空,但卻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太一弟子遍佈希阿帝國,這裏殺不得,那裏殺得,總要激怒太一。
於是傳訊之後,默默等待。
似他們這等堪比天仙的真神,趕起路來,實在簡易。比太一道人都要簡易許多。畢竟跟熟悉這室女座。
太一在星辰道場停留的七日之中,不論克里神還是斯克魯爾的兩尊神靈,都早早從各自老巢出發,直奔這鷹巢而來。
斯克魯爾帝國稍近,於是這兩尊神靈早到。
此時正在希阿雙神的神國之中談天說地。
「上神大略拋棄了我等,卻也沒說完全拋棄。」斯克魯爾的兩尊神靈,皆是男性,一身淡藍色的皮膚,身材高大壯碩,尋常狀態,也有三丈。
「那文明精粹畢竟為上神所喜好。」
希阿雙神之中,那女神搖了搖頭:「說來何其難也?宇宙廣袤,其他超星系團,也各有其主。如果拿不到更多的文明精粹,我們仍然是被拋棄的對象。」
「上神的心思,我這一路趕來,也有所猜測。既是拋棄,也未免沒有看戲的心思。就好比我等高舉神座,俯瞰眾生,我座下斯克魯爾與克里那混蛋的克里帝國鬥來鬥去,也都是調劑而已。勝了固然有一絲絲高興,敗了也無所謂。」
「然也。」另一尊斯克魯爾神也道:「那太一教雖然有了靠山,可若我等能將其驅離、誅滅,上神未嘗不會不高興。上神一高興,我等好處還不是源源不斷?」
希阿雙神對視一眼,不由微微頷首。
「話是這麼說。然則那太一教可不是好對付的角色。三載之前,太一教的大師兄,那個伏皇道人,帶了上百個堪比我等座下屬神的修士前來,也是聲勢浩大。」
「依我說。」一尊斯克魯爾神道:「你夫婦二人當初就該直接出手滅了那些修士。」
「說的輕鬆。」男性希阿神皺眉道:「那一百尊修士聯起手來,也有些棘手。雖然能殺他們,可他們都是弟子,上頭還有個掌教。我殺他弟子,他豈能不報復?這些修士不比我等,我等坐守神國,而修士則逍遙天下,更是神出鬼沒。我夫婦二人若殺了那許多修士,太一教的掌教發起狂來,這裏一下,那裏一下,要摧毀希阿帝國都不在話下。希阿帝國既滅,我等信仰怎麼辦?!」
「這...倒也是個道理。」斯克魯爾二神點了點頭:「的確不能倉促動手。他修士不需信仰,我等卻少不得。又要供奉上神,又要維持神國,若國滅,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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