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午鎮、位於眞秋帝國、眞秋帝都的東側。
清晨初至,光線漸漸明亮,散發着光熱,道路上的過往居民也由冷清轉為熱鬧。
鳥兒啼叫。
人聲嘈雜。
一匹匹齒烈馬,皆是小鎮上的戰士,疾馳道路,前往布午鎮外的森林、野外,擊殺猛獸,賺取金錢。
即便是准級戰士,也得想辦法掙錢,不然只能挨餓。
一個個背負行囊的居民,清晨離家,前往百公里外的帝都。
若是運氣好的,有幸與小鎮的戰士同行,可同乘齒烈馬,惹得其他居民矚目羨慕的神色。
但這些終歸是少數。
更多的居民則是在距離小鎮不遠處、通往帝都的寬闊道路上售賣一些餐食,供給往來者的餐飲需求。
布午鎮西側的廣場,明亮光線照耀,有一匹齒烈馬經過,騎乘之上的初級戰士,朗聲笑道:
「量永老哥,你可得好好訓練這些孩子們,鎮子的希望全都靠你了!」
量永撇撇嘴,揮了揮手,示意那戰士儘快離開。
「哈哈。」那初級戰士也不以為意,爽朗一笑,駕着齒烈馬向小鎮外奔馳而去。
黃昏時分,他才能歸來。
與此同時。
西側廣場,光線愈發明亮,光熱越發增漲,一群青少年表情嚴肅地紮根地面,不敢竊竊私語。
因為。
今天量永的面色,很陰沉。
「哼。」
量永眼底閃過一絲冷冽:「那方成借居也就算了,王言怎麼也不來了?」
「他不來?」
量永眼眸眯起:「那豈不是失去了與澹邰翠相處的理由?不行,他必須來!」
小鎮內,以他為首。
他是中級戰士,是最強者!若非估計澹邰翠的貴族子嗣身份,量永早就按捺不住!
「哼!」
量永昂着頭顱,冷然睥睨場內的青少年,寒聲問道:「王言今天去哪裏了?」
他自然不可能衝到王言家裏,當場質問。
那樣太失水準,而且也會引起澹邰翠的不悅,他卻不知,自詡隱藏巧妙的火熱,早已被澹邰翠察覺。
甚至王言也懵懂戒備着。
雖然王言年紀稚嫩,但他歷經排斥、無視,也讓他具備了遠超同齡孩童的觀察力。
伴隨着量永的寒聲問話,一些青少年哄然動盪,悄然議論着長輩們的判斷分析。
他們倒是想不到,量永發怒的根源。
畢竟閱歷太淺。
一些青少年竊竊私語後,叫嚷起來。
「那單親孤兒,居然敢不來?哼,瞧他那滿頭白髮,就知道他是一個懦夫,心理絕對不正常。」
「說的對啊。」
「你們想,一個白髮,天天想着終極戰士,肯定是腦子有問題,幸虧我們不和他說話。不然也和他一樣,那豈不是糟了。」
他們由竊竊私語,轉為高聲議論。
早前。
忌憚着王言的身份,他們心有畏縮。
但現在,量永發怒,他們仿佛找到了某些依憑,可以肆無忌憚地吐出內心深處的一切想法。
也有些青少年,面帶不忍。
可在如此議論浪潮之下,也好似同仇敵愾,因為他們不想脫離集體之外。
那麼。
聲音自然得一致。
忽然。
一個約莫有七八歲的女性孩童,高舉雙手:「量永叔,王言不來的原因,我知道!」
頓時。
所有青少年聲音止住,齊齊看着女孩。
隨後量永也注視着她,恍惚之間,一股澎湃驕傲、萬眾矚目的得意心情,在女孩心中升騰。
她高興極了。
宛若成為了一名英雄。
女孩興高采烈地道出真相:「今天早晨,我路過王言家門口,看到那白衣方成正訓練王言,進行煉體!」
嘩!
一片譁然!
所有青年少瞬間一顫,緊接着哄然而笑,徹底放開一切顧忌。
白衣青年、方成,他們盡皆知道,不是戰士亦非魔師,就是一個普通凡人!
而他們也深深知道,量永是中級戰士,很強的強者,小鎮最強!
兩相比較之下,落差感令所有青少年盡皆茫然無語,既是嗤笑藐視嘲諷,也是憐憫悲哀。
他們也徹底確定——王言的腦袋的確壞了。
棄布午鎮最強者量永於不顧,反倒是跟着一個普通凡人煉體,簡直是可以討論一年的荒唐事情。
女孩挺了挺胸膛,烏黑眼眸迫切地等待着量永的誇獎。
「哼!」
量永冷哼一聲,凜冽目光登時嚇住了女孩,也震懾住了所有高聲討論的青少年們。
「繼續煉體!等今日練習完畢,你們跟着我,去拯救幫助勸導一下王言,不能讓他步入歧途!」
量永寒聲道。
所有青少年頓時肅然起敬,油然生出尊敬的念頭,再也不作竊竊私語與排斥抵抗。
拯救迷途的王言,多麼崇高。
即使王言妄自愚蠢、步入歧途,甚至腦袋已經壞掉了,量永也不放棄,仍然試圖勸導。
他們將來也得成為如此強者!
有強橫實力,也有寬闊心胸!
青少年們渾身上下繃緊肌肉、紮根地面,全身心地投入量永所教導的高深煉體法門中。
不知不覺間。
量永在他們心間立下了一個光芒璀璨的標杆,然而量永卻是不知,只是暗自默念。
「澹邰翠,嘿嘿,你最好乖乖順從。」
「那方成,一個普通人,都能得到你的夜夜纏綿,更遑論是我量永?」量永嘴角似笑非笑。
——
時間流逝。
隨着光線黯淡,黃昏時分也終於來臨。
光熱不再熾烈,溫度和熙,一些鳥兒、玲瓏生物,也在鎮內外活躍了起來,發出一聲聲喜悅鳴叫。
然而。
這些聲音,皆被嘈雜鼎沸的居民議論聲音掩蓋。
量永眼眸淡漠,隱約閃過一絲得色,其後方跟着呼啦啦的一群青少年們,簇擁着他,向王言家涌去。
嗒嗒。
一匹齒烈馬自鎮外回歸,正是清晨時與量永打招呼的初級戰士,他高聲疑惑道:「你們在做什麼?」
量永瞥了一眼。
一群青少年叫嚷起來,根本不需量永做出回答,他們的熱烈激動言語,已經解釋了一切。
「哈哈,丹拳叔叔,我們在去拯救迷途的王言!」
「量永叔帶我們去主持正義!」
他們的叫嚷聲音,也引起了周圍鎮內居民的關注,畢竟小鎮居民基本都是他們的父母長輩。
一些售賣餐飲、返回鎮內的居民,也湊了上來,饒有興趣地聽着。
那初級戰士在繁亂的叫嚷中,聽懂事情起因,不禁愕然:「王言?澹邰翠的兒子?跟着外來者方成煉體?」
「這簡直是胡鬧!」
初級戰士面色一沉,冷喝道。
外來者方成,無錢財、亦無實力,能允許在鎮內暫居,已是寬厚的恩賜。
現在竟然膽敢私自教導煉體?
況且。
澹邰翠乃是他們鎮子的最美女子,與一個素不相識的外來者共住一起,早已讓他眼紅無比。
「走!我跟你們看看去。」初級戰士騎乘着齒烈馬,想着青少年們中央的女兒招了招手:「女兒。」
他的女兒,正是之前道出王言不來之真相的女孩。
「父親!」
女孩歡呼雀躍,擠出人群,一把蹦跳起來,那初級戰士抱着女孩騎着齒烈馬,跟在呼啦啦的青少年後方。
光線黯淡、黃昏臨近。
外出的所有居民,幾乎都在黃昏時分回歸。或是售賣餐飲的,或是外出獵殺猛獸的戰士。
而量永攜着這麼一群青少年,也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什麼情況?」
「是因為澹邰翠的兒子王言,跟那方成煉體。量永說是得去拯救勸導一下。」
「嗤。」一個壯漢嗤笑一聲,眼眸閃過異色。
旋即。
壯漢跟在後面,也一同前往澹邰翠、王言的府邸之處,遠遠望着前方鼎沸的青少年們、以及眾多居民,不禁撇撇嘴。
量永的打斷,他們早已看出來了。
但是。
若能教訓一番方成,也值得拍手稱讚。憑什麼一個外來者、而且還是普通人,能夠居住澹邰翠家裏。
荒謬!
不可原諒!
必須狠狠地懲罰他,將他攆出布午鎮!
一個個外出歸來的居民、有戰士也有平民,一個個呆在鎮內的居民、男女老少皆有之,悉數跟隨在量永後方。
如此熱鬧,豈能錯過?
況且布午鎮太小,消息傳播快得很,也正因太小,前來觀看一番,不至於耽誤正常的生活。
鳥兒啼叫消失。
玲瓏生物奔跑。
宛若潮流鼎沸的居民們,終於盡皆匯聚在一處看似莊重肅穆、威嚴堂皇,實則衰落不堪的府邸門口。
嗒嗒。
齒烈馬的蹄足,在地上隨意踩踏,但沉悶的響音卻被居民們的低聲議論,悉數遮蓋。
他們在等待着。
「方成?哼,必須把他驅趕布午鎮之外!」
「那王言雖然少年白髮,有些不詳,而且孤僻至極,但畢竟也是布午鎮的一份子,不能看着他墮落。」
「早就該這麼做了,實際上,我也早有打算。只不過估計澹邰翠孤兒寡母的感受,猶豫了一番。」一個初級戰士說道。
布午鎮的眾多居民,十有七八,俱皆匯聚府邸門口。
人聲鼎沸。
單單是竊竊私語,已是嘈雜萬分,但奇異的是,府邸內卻仿佛不曾察覺,厚重木門緊緊鎖着。
「方成?」
量永面龐露出似笑非笑的嘲諷神色,向前一個跳躍,穩穩站立在府邸門口:「一個普通凡人,裝模作樣,今日你必須離開布午鎮。」
「先前以為你是魔師,所以禮敬萬分。」
「呵呵。」
量永眼眸閃過一絲冷冽,右手抬起敲向府邸木門:「我的恭謹禮敬態度,必須得還回來!」
正當此時——
轟隆隆!
一道炸響,響徹天際,嚇得量永右手一顫,幾乎是癱軟地敲在了木門之上。
什麼?
怎麼回事?
量永悚然失色,目光一點點挪動,望向東側高空,頓時眼珠子瞪得溜圓,雙腿戰慄顫抖。
清晰可見。
一位白髮老者,手持巨劍,踏步高空,追趕着一道炎炎火焰!偶爾碰撞交織在一起,響音震撼天空!
——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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