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以後,張焱準備去找谷智信混一上午,在那裏不用想太多工作,能讓自己的腦子停下來休息一下。
可是他似乎沒有那種享受休息的命,還不等走到新兵宿舍,門口的哨兵就跑來找他,先是把一個對講機塞在他手裏,然後才告訴他張一行來了。
不等張焱反應過來,哨兵又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哨位!
「他來了關我屁事啊。」張焱看看手裏的對講機,無奈的撇了撇嘴,他自從考核回來以後,就忘了帶着對講機了。
張一行這次過來沒有坐他的保姆車,而是開了一輛奔馳的g63,這小樣把頭髮都剪了,讓張焱多多少少的吃了一驚。
「張班長,張班長!」張一行蹦蹦跳跳的就朝着張焱跑了過來,正在發呆的張焱被張一行的熱情嚇了一跳。
等張一行跑到張焱的跟前以後,張焱左手按住張一行的肩膀,右手順勢搭在了張一行的額頭,「這也不發燒啊!」
「班長,你至於嗎?」張一行鼓着腮幫子,滿臉黑線。
「怎麼沒穿軍裝?」
「這不是剛從韓國回來嗎,正好停留北京國際機場,就直接來這了。」
想起張一行在韓國的爺們表現,張焱對張一行滿意的點了點頭。
「谷智信和徐冬冬都在樓上宿舍里,你也不陌生,自己上去吧。」
「那你呢?」張一行着急的來到部隊就是想要找張焱的,短短半個月的部隊生活,張一行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張焱剛要說和張一行一起上樓,就聽到遠處有人喊他:「班長,快回來!」
「嗯?」張一行聽到有人喊張焱,立刻扭頭看去,正看到天狼跑過來。
「什麼事?」張焱開口問道。
「李隊長找你。」天狼跑的有些猛,停在張焱跟前以後「呼哧呼哧」的喘了兩聲粗氣,看到張焱那飄過來的眼神,才趕緊閉上了嘴巴,要不然又要練了。
「一行你先上去休息吧,有事就去找我。」
張焱叮囑了張一行,才轉身拉着天狼離開,他不知道李向樂找他做什麼,估計沒什麼好事。
一中隊的活動室裏面,李向樂正在給手底下幾個班排長佈置任務。
大隊長走了,新的大隊長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教導隊只有政委一個人頂着,四個中隊長必須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上級人員調動的過渡期必須保證部隊日常工作的正常開展。
張焱在教導隊甚至龍炎大隊都屬於一個特殊的存在,現在《鐵血男子漢》的拍攝任務全都在他的身上,雖說節目的目的是部隊的政治宣傳任務,但是拍攝節目這樣的事情,部隊的這些兵大爺們就成了門外漢,只能夠協助拍攝。
張焱找到李向樂的時候,他已經把任務佈置好了。
「班長,下周節目能拍完嗎?」
「要看他們拍多少期,下周就拍到第四期了,你這麼問,是有事?」
李向樂皺着眉頭看向張焱,說道:「班長,再過一周就是退伍的日子,部隊是什麼情況你也知道,一切事物推後,這段時間上級的要求只有一個——穩!」
「部隊穩定,痛快的把老兵送上車,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李向樂把話說得很含蓄,但是張焱已經聽明白了。
「上級和劇組溝通了嗎?」
「這件事是大隊政治部那邊的事,估計老崔到的時候會有命令。」李向樂出了一口長氣,他有些擔心做不好張焱的工作。
沒想到張焱突然笑了起來,說道:「老崔這人沒到,指示就到了,到底是搞政工的出身。」
李向樂也苦笑一聲,拍了拍張焱的肩膀,沒有再說話。
張焱開口問道:「劇組的事完了以後,我是捲鋪蓋滾蛋還是怎麼着?」
「班長,我的班長老大呀,誰說讓你滾蛋了?劇組沒事了,部隊就沒事啊?」李向樂眼見張焱生氣,立刻苦笑着拉住張焱,讓他坐回了原位。
「革命戰士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你別跟我說這個?」張焱對着李向樂翻了個白眼,那意思分明就是說你小子的意思我已經猜到了,別忽悠老子。
「班長,你看你這話說的,老崔你又不是不認識,你別在這寒磣我了,下午老崔就到了,估計他會找你。」
「老崔找我?閒的蛋疼啊?他現在可是正團級的幹部了,會記得我這個小兵?」張焱一臉的不忿,似乎對老崔頗有怨言。
李向樂看着張焱越說越黑的臉,立刻識趣的閉上了嘴,「神仙打架,煩人遭殃,能躲就躲。」
教導隊新任大隊長崔建軍是張焱以前的老營長,兩個人具體有什麼矛盾那不是他李向樂能管的。
「你找我到底什麼事啊?剛才跟你掰扯半天,忘了正事了。」張焱用力的拍了拍李向樂,差點把他從凳子上拍倒。
「咳咳,輕點,拍死我啊!」
李向樂吸了兩口涼氣,才坐直身體對張焱說道:「也沒什麼事,就是老崔的事嗎,他要穩,上級也要穩,我就是個傳聲筒,兩邊受氣。」
「沒事喊我幹嘛?搞得老子是那個不穩定因素似的。」張焱撇了撇嘴就要離開,一轉身卻聽到李向樂嘀咕:「本來就是。」
張焱氣的差點直接和李向樂動手,最後留下一句「老子是穩定因素」氣哄哄的離開了一中隊的活動室。
和李向樂分開以後,張焱一時間不知道去哪了?
這段時間面臨老兵退伍和年底拉練,部隊戰備,一大堆的事情等着自己,他才回到部隊半個月,就已經去西南的深山老林里滾了三天,鬼知道還有什麼突發情況等着他。
在部隊的日子太過充實,每天起床就是訓練,吃完飯還是訓練,偶爾能夠聽到一次戰鬥警報,卻還輪不到教導隊出動。
兩個戰鬥團的那些鳥人們一聽有任務都能夠笑成傻子,一個個的咧着大嘴嘿嘿的笑着,兩排潔白的大板牙能當反光鏡用了。
有時候張焱會在自己的心裏問自己,殺人是不是會上癮?縱觀中華幾千年文明的傳承和發展,這玩意真的上癮。
一想到劇組沒有安排好,老崔又要找自己,大隊裏的熟人們越來越少,張焱就有一種孤苦伶仃的感覺,身心俱疲,四年的時間並沒有讓他把心裏的創傷修復好,只是他自己選擇了自我麻痹,把一切藏在了心底。
「那就是噬人的魔鬼,怎麼能放出來呢?」張焱站在空曠的院子裏,抬頭看着滿是白色霧霾的天空,最後只能化作一聲苦笑。
「去他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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