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焱和張博涵鬧了一會以後,終於看出了點東西,隨着不停的跑動,張博涵臉上的泥水漸漸掉落,露出了一張蒼白的面孔。
看到張博涵發白的嘴唇和臉色,再看她無力的動作,張焱的心裏「咯噔」一下,真的出事了!
張焱不再閃躲,而是直接欺身上前,一把拍掉張博涵打過來的胳膊,然後右手伸到她的後背扶住了她軟弱無力的身體。
「你到底什麼情況?」
張焱說着話,已經扯下自己的汗巾,擦乾淨張博涵臉上的泥水。
細看此時的張博涵,張焱更是心顫的厲害,只見近距離下的張博涵臉色蒼白的已經毫無血色。
面對張焱的提問,張博涵把頭扭到一邊,似乎不想回答他。
張焱的左手伸到她的額頭上,入手滾燙,發燒了!
「臥槽!」
張焱的心裏暗罵一句,自己早就應該發現張博涵的不對勁,剛才就不該逗她玩!
知道是怎麼是怎麼回事以後,張焱的右手從張博涵拿到前面,拉住張博涵的右胳膊,同時自己一個閃身站在了張博涵的身前。
他要背着張博涵去找衛生員!
「啊……。」
張焱剛要把張博涵背到身上,就聽張博涵一身悶哼,她的臉上流出豆大的汗珠,兩個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肚子,整個身子已經弓成了一個蝦米。
「原來是肚子疼!」
張焱看到張博涵捂着肚子也沒有多想,既然肚子疼不能背着走,那就抱着走唄。
想到了辦法,張焱右手伸到張博涵的背後,左手抱起她的兩條腿,在張博涵的驚呼聲中把她抱了起來。
「現在可以帶你去找衛生員了!」
張焱抱着張博涵轉身就要離開訓練場,卻不知道在他身後的遠處,有一道身影猛地停住了自己的腳步,看着他和張博涵的背影留下了眼淚。
「你看你看,我就說吧,張焱那小子都敢直接在訓練場搶媳婦了!」
張燁看到張焱抱起張博涵以後,立刻興奮的拍着孫冰羽的肩膀大叫起來,仿佛是自己中了什麼大獎似的。
孫冰羽懶得搭理有點神經的張燁,只是那化不開的冰塊臉上,眉頭皺成了疙瘩。
「看來要在老劉那替他多遮掩一下,雖然他們倆關係也挺好的。」
張燁站在孫冰羽的身邊,一臉深沉的看着張焱離開的方向,一手摸索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的嘟囔着。
孫冰羽給了他一個白眼,留下一句:「逗比」,轉身就直接離開了張燁!
「你妹啊!」張燁對着孫冰羽的背影撇了撇嘴,那個孫冰塊太不懂什麼幽默了!
菜鳥們的訓練還在繼續,教官們臉上帶着賊兮兮的笑容把水噴在菜鳥們的身上,這樣的事情他們幹的很熟練。
張焱抱着張博涵一路小跑的跑到了衛生員所在的小屋子裏,雖說連隊的衛生員看大病那是個二把刀,但是治個頭疼腦熱的那還不叫事。
看到張焱抱着一名女兵衝進屋裏,衛生員趙洪嚇了一跳,趕緊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
「張班長,你,你這是什麼情況?」
趙洪一臉不解的看着張焱,用手指着他懷裏的張博涵,一臉的懵逼。
「高燒,交給你了,我那還有訓練!」張焱解釋道。
「額,那個,張班長,你懷裏的這位可是醫生啊!」趙洪的臉色有些說不出的彆扭,看向張焱的眼神總讓人感覺怪怪的。
聽趙洪一說,張焱頓時一愣,然後才想起來,張博涵可是醫科大學的醫生啊!
張焱一臉懵逼的有些不知所措,機械般的扭頭看向懷裏的張博涵,發現她的眼角有些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汗的原因。
「張班長,你先把人放下來吧。」看到張焱一個人抱着張博涵發愣,趙洪趕緊提醒了一下。
經過趙洪的提醒,張焱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趕緊把張博涵放到了靠在牆邊的病床上。
把張博涵放下以後,張焱對趙洪說道:「交給你了,我還要去訓練場,趕緊把她治好,還要訓練呢。」
趙洪對張焱點了點頭,就拿起聽診器走到床邊檢查張博涵的情況。
張焱踉蹌着腳步往門口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捶打着自己的後腰,嘴裏嘟囔着:「哎呀,媽蛋的,腰疼,太沉了,累死哥了。」
張焱捶打着自己的腰離開了衛生室,卻沒發現他身後的病床上,趙洪根本沒有給張博涵檢查身體。
張博涵躺在病床上看着張焱離開的背影,潔白的牙齒緊緊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張焱剛才嘟嘟囔囔的聲音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王八蛋,竟然說老娘沉!」
「你就該去死,王八蛋,王八蛋,啊啊啊……!」
張博涵在心裏趕場淋漓的罵着張焱,似乎這樣才能夠出一下心裏的那口惡氣。
原本對於張焱抱着她跑來衛生室那一點剛剛產生的好感,也隨着張焱幾句話變得煙消雲散了。
趙洪一臉鬱悶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趙博涵,剛才他要查看張博涵的情況被張博涵揮手制止了。
現在他看到張博涵對於張焱那一聯憤恨的模樣,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夠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排長,我給你開點什麼藥啊?」(部隊戰士對於實習學員統稱排長)
聽到趙洪的聲音,張博涵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衛生室,蒼白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紅潤,顯然是感覺有點丟人。
「你給我配點退燒藥就行了,另外拿點止疼藥。」
「是!」
趙洪對張博涵點了點頭,就走到藥櫃那裏去給張博涵配藥了,等會給張博涵輸完液就算是任務完成。
張焱跑回訓練場的時候,臉上的那絲疲憊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在眾多菜鳥們的面前,他依舊是那個沒有節操,不要臉的教官張焱!
訓練場上,教官們已經停止了給泥坑裏灌水,菜鳥們的壓力就小了了很多。
張焱走到張燁的身邊,看着泥坑裏摸爬滾打的菜鳥們說道:「這麼操練下去也不是事,練不出什麼來的。」
張燁皺着眉頭問道:「那你說怎麼搞?往年都是這麼操練的,如果現在就進山,也不合適啊。」
「況且老劉那邊到現在也沒有什麼命令,純粹就是咱們幾個在這折騰。」
張燁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指揮部的方向,現在老劉沒有具體的命令,他們九名教官就只能按照往年的經驗來回折騰這批「身心脆弱」的菜鳥們。
張焱的心裏卻在想着要不要把老劉讓他開闢第二營地的事情告訴張燁,但是心裏想過以後最終沒有說出口。
看着泥坑裏的菜鳥們已經累得筋疲力竭的樣子,張焱走到泥坑邊上,大聲喊道:「停止訓練!」
「菜鳥們,立刻上來集合!」
隨着張焱一聲令下,范子墨他們拖着又長又粗的水管子朝張焱的方向跑了過來。
而菜鳥們則三人一組互相幫助着從泥坑裏爬了上來,他們都是菜鳥,但不是笨蛋,還懂得團結合作的道理。
離開泥坑以後,菜鳥們顧不上清理身上那層厚厚地泥,就趕緊拖着疲憊的身體按照建制站好了隊列。
張焱看着眼前一個個活生生的「兵馬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對范子墨說道:「給他們洗洗澡!」
「是!」
菜鳥們還沒反應過來張焱要做什麼,范子墨就抱着高壓水槍直接對準了菜鳥們。
粗大的水柱衝擊在人身上,強大的衝擊力能夠把菜鳥們直接沖飛出去,幾名被水噴到的菜鳥腳下連連後退,最終倒在了人群里。
「咱們拉住手,站在一起!」
「趕緊手拉手!」
菜鳥們有腦子轉的比較快的,立刻大喊着應對的方法,拉起被衝倒的人,互相挽着胳膊組成了一道結實的人牆。
粗大的水柱和強烈的衝擊力把菜鳥身上的淤泥沖刷的一乾二淨,他們身上的裝備又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看到菜鳥們洗完澡,范子墨他們就關閉了高壓水槍。
張焱走到菜鳥們的面前,說道:「所有人,聽我命令!」
「向右轉,跑步走!」
張焱要帶着菜鳥們去找新的訓練裝備,專業科目訓練完成以後,每天下去的體能訓練時間是必不可少的。
雖然說特種兵不是電視裏演的身強體壯就能行,但是體能是特種兵作戰的基礎,也是很重要的。
一百多名菜鳥跟着張焱跑到一處院牆的邊上,在一片被水泥抹平的地面上,放着小山一樣的一堆圓木,這就是菜鳥們今天的體能訓練裝備了。
菜鳥們看着一堆圓木發愣,張焱對他們大喊道:「所有菜鳥,原地卸下裝備!」
說完話,張焱就率先脫下自己的作訓裝具,放在了腳下。
脫下裝備以後,張焱繼續說道:「四人一組,一組一根圓木,目標操場,出發!」
菜鳥們立刻四個人組成一組,扛起一根圓木就往操場的方向跑去。
「班長,長圓木不夠,只有單兵用的了!」王浩然走到張焱的身邊說道。
「那就一人一根,用不到組隊了!」
「是!」王浩然答應了一聲,就立刻去盯着菜鳥了。
張焱看着朝操場方向奔跑的菜鳥們,對於他們的速度有些無語,菜鳥們的步伐還不能走到一起,需要時間去磨合。
很多人都認為扛圓木訓練是一個單純訓練力量的方法,其實他更注重的是訓練小組成員的團結一致。
共同的步調才能夠走到一起,如果有人偷懶,那這個小組也就完了,所以在張焱看來,這個扛圓木還能看出一個人的人品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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