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之中,燭火昏黃,清淺的月光從外面撒了進來,讓屋子裏有了些許的微光。
林之宴壓在謝悠然身上,本想好好懲罰這個敢熱火的小女子,可是,對着謝悠然笑得清雅的臉,終究只是嘆了一口氣。
「然然,你就是吃定了我不敢是吧!」側身躺倒謝悠然的身邊,林之宴一手攬着謝悠然的腰,將頭放在了謝悠然的肩膀處。
「是啊,我就是吃定你了阿宴!」伸手撫摸着林之宴的頭顱,謝悠然的動作,溫柔體貼。
「然然,鹽城的事情,不是一般人做的,所以然然,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這段時間,可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啊。」
靜靜的抱着謝悠然,林之宴覺得,自己的心都隨之平靜下來了。這個女子,總是有一種神奇的能力,撫慰他所有的疲憊。
「很難嗎?」手上的動作沒停,看着林之宴不自覺磨蹭着自己手的動作,謝悠然稍微動了動酸澀的手,然後繼續着。
「有些難,不過沒事,不過是多花費一點時間了。何況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如果把他揪了出來,花了多久的時間,都是值得的。」
林之宴的聲音有些小了起來,然然身上的味道,真的好好聞啊,讓他有些困了。他為了趕來見然然,已經幾日沒有睡了。
「自己在外面,記得照顧好自己!」謝悠然提醒着,像是一個要送丈夫出遠門的妻子般賢惠。卻是沒有得到回答。
謝悠然扭頭,看着躺在自己身邊的人,那剛才還肆意妄為的人,這會兒已經熟睡了,那一直緊皺的眉頭,也是鬆開了。
「累壞了吧,好好的睡吧!」仔細打量着這個男子。比平常男子長得都要俊美,卻沒有女子的嬌氣。
眉毛修長卻凌厲,鼻樑高挺,嘴唇很薄,弧形卻很優美,勾着上翹的弧度,仿佛在做着什麼好夢
這樣的林之宴,沒有了白日裏的盛氣凌人的感覺,那一雙總是染着緋色的眼,閉了起來,讓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
這樣人畜無害的林之宴,謝悠然想想,這個人,總是會在自己的面前,褪去一切鋒芒,將自己最柔軟的一面,放在了她的眼前。
最初的相識,她依舊記得清清楚楚,那時街頭的一個眼神,依舊後來的彼此利用,彼此隱瞞,到現在,他願意為了自己,奔波在紅塵之中。
不知不覺的,她與他已經走過不少路了,經歷過不少事情,看過許多共同的風景。
今時今日,陪在她身邊的是他,來年來日,能在她身邊的人,依舊只是一個他而已。她謝悠然認定的,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變了呢。
起身,將林之宴的外衣脫下,將被子蓋在他的身上,俯身看着林之宴酣睡的臉,然後,在林之宴的唇上,印下一個吻。
「阿宴,晚安,好夢。」阿宴,願你的夢裏有我。
將窗戶關上,蠟燭吹滅,謝悠然關上房門,向謝家人所在的方向走去。她還是別打擾阿宴如夢的好。
喧囂又溫暖的夜已經走到了盡頭,那第一縷陽光不知不覺又來到了人們的身邊,謝悠然打了一個小小的哈切,一夜沒睡,她困了啊。
「都回去睡吧,今日放你們一天假!」睏倦的謝夫人發話了。那篝火已經熄滅,余青煙裊裊,說說鬧鬧一夜的人,終於等不住回去了。
等謝悠然再推開自己的房門時,房間裏面已經空無一人了。唯有那冷梅香,昭示着那個人的來過。
「小姐?」良辰是候着臉皮跟了經來,昨日是她回來拿東西的時候,才遇見了翻牆而入的姑爺。然後姑爺讓她通知了小姐。
當時小姐沒有過一會兒就回來了,她可是很好奇的啊,她還以為小姐會陪着姑爺度過這個年,迎來新的一天呢。
「我和他,還有着未來的日日夜夜,歲歲年年,可是良辰,這是我陪爹爹和娘親還有阿潛,度過的最後一個新年了。」
手指撫上已經被摺疊整齊的床榻,這裏似乎還殘留着那個人的溫度,阿宴,你是理解我的對吧。謝悠然有些嘆息。
「小姐,對不起,是奴婢錯了!」良辰有些惱怒起來,她就顧着姑爺了,卻忘記這是小姐在謝家最後一個新年了。
「無礙,只是良辰,你若再不去睡覺,我可要找點事情給你做了啊!」揮揮手,良辰也是無心的,也只不過是為了她好,她自然不會介意。
「啊,小姐,我這就去,這就去!」反應過來的良辰,差點跳了起來,然後往門外跑去,今日放假,她才沒有那麼傻,沒事找事干呢。
只不過良辰才跑出門,又跑了回來,將什麼東西塞在了謝悠然的手裏:「小姐,這是我良辰送與小姐的新年禮物,還望小姐喜歡。」
然後使勁的朝着謝悠然擺手,大步的往自己住的地方跑去,想來這會兒美景那個沒心眼的丫頭已經睡着了吧。
「這丫頭!」好笑的嘀咕,謝悠然打開自己的手掌,對着手掌上的東西,挑了眉頭。「還挺有心的。」
她的手上,赫然是兩個用紅繩編織的同心結,精緻小巧,卻很大氣,而在同心結的尾端,有一段空餘,是準備給她穿東西用的嗎。
鮮艷的紅色,讓謝悠然的不由的想起昨夜風塵僕僕卻為了見她一面而趕來的男子,終究是,忍不住勾出了笑意。
「欠你的啊。」將自己的梳妝盒打開,裏間有一個小小的盒子,再打開,裏面是兩塊小小的玉佩。
形狀如圓環,中間卻是中空的,而其中,一塊玉呈現通透的白玉之色,可以透過玉佩,看到另一邊的世界。
而另一塊玉佩,卻是鮮艷如血,濃郁的紅,在謝悠然的手掌之上,格外的耀眼奪目。
這兩塊玉,同樣大小同樣形狀同樣的質地。卻是一白一紅,如同謝悠然與林之宴這兩個人。
一個如水,淺淺的,靜靜的,存在世間,只要你已注意到她,便是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一個如火,燃燒的,熱烈的。張揚塵世,第一眼,便註定了為這個人沉淪一生而無法自拔。
謝悠然擺弄着兩塊玉佩,這是她送與林之宴的禮物,可是尋了好久才尋到的,只是一直想不到怎樣送給他。
如果直接給他,也太生硬的沒有誠意了點,剛好,良辰的這個同心結卻是送到了她的手上。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就是這樣嗎!」謝悠然有些自娛自樂起來。然後將兩塊玉佩,分別纏繞到同心結上。
舉起兩個同心結,通過陽光看着,玉佩在空中旋轉着,痕跡印在了謝悠然的眼裏。讓他滿意的點頭。「如此,便是成了。」
拿起一個信封,將自己昨日寫好的信給裝了進去,本想昨日給他的,卻是忘記了。這回而卻是剛剛好了。
將信紙和那塊潔白的同心玉放在了信封里,然後封好,謝悠然仔細的放在了自己的床頭。
等她睡醒了,就將這封信連同這個送給他吧。他將自己當做禮物在新年之夜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她也該有所表示不是嗎。
至於另一塊,謝悠然直接系在自己的腰間了,這玉佩送都送出去了,自然是要掛出來見人的了。
房間裏漸漸沒了聲音,空氣中傳來佳人入睡的呼吸聲,小小的,如同貓兒一樣,惹人憐愛。
而佳人的嘴角,為何總是掛着一絲笑意,即使沉入睡夢之間,也是沒有消散,反而更加溫柔起來。她,是在做着什麼好夢嗎。
兩天後,傍晚,鹽城的一座屋子中,林之宴在奮筆疾書,一個個命令,從他這裏發出去,然後被各司其職的人執行着。
他來了這裏這麼多天,事情也是有些眉目了,幸好那個鹽城知縣不是太蠢,知道封鎖消息和城池,讓犯人沒有來的及離開。
如今,那個犯人恐怕還困在鹽城的某個地方,焦急着怎麼將東西給運出去吧。既然對方有些急躁了起來,那麼他的機會也就來了。
房間中有人進進出出,房門被打開又被關上,只有裏面的那個人,始終的保持着一個動作,有條不紊的發佈着自己的命令。
「砰砰砰!」房門再次被敲響,林之宴以為又是誰有事需要他解決,隨口說了一句進來。
來人是白銀,手上還拿着一個信封,這個是從京都快馬加鞭的送過來的。似乎,寄信的人是他們的少夫人啊。
這不,白銀也是不敢耽誤的直接給送了過來,在爺心裏,鹽城的事情重要,不過更重要的,是少夫人吧。
不然不會在來到鹽城的第二日,又突然跑回了京都,只留一個讓他們想辦法混過去的信,就離開了。
這般的模樣,除了他們的爺還有誰能夠做出來啊,無奈的,他們只好說爺是水土不服,得了風寒不宜見人了。
爺可知道,當時那許多趕過來見爺的人,面對着他的這番說辭,臉上那個五彩繽紛啊。
這個被寄予厚望的欽差大臣,林將軍的兒子,皇上的親侄子,在什麼事情沒有干出來之前,就生病了。
他們能怎麼辦,只好拍拍屁股離開了。誰讓人家是京都里嬌生慣養的大家少爺呢,到了他們這邊,身體不適也是應該的。
只是他們只要推開白銀身後那個房門,就會發現,那個屋子裏空無一人,而那個說在養病的林之宴,更是不知所蹤了。
幸好這件事就這麼糊弄過去了,等到爺回來之後宣佈自己的病好了,然後開始辦理事務的時候,許多人可是也是糊弄的很啊。
不過幸好,那些個人面對爺雖然笑着,卻冷笑的臉,一個個的都大氣不敢出的,誰也不願意得罪一個背景深厚的大人啊。
至於爺的這個要笑不笑,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是從京都回來之後就是有的。時不時傻笑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時不時冷哼着,仿佛有誰得罪了他一樣。
後來,就直接成了如今的這個模樣,這樣的爺,要是沒大事,他也是不敢來打擾的啊。
不過,現在他來的可是大事啊,而且,他相信,將自己手上的東西給爺之後,爺肯定能夠多雲轉晴的。
「爺,這是京都有人送來的,爺您看看吧!」白銀見着林之宴沒有抬頭,只好自己出聲說話了。
「放着吧,等我有時間了再看。」皺眉看着自己手上的情報,有些不好辦啊現在的情況。
「可是爺,您真的不看看嗎?」不死心的問着,白銀覺得,自己變得和黃金一樣的八卦了啊。他就是想要看爺變臉的樣子啊。
「都說了放了,白銀,聽不懂我的話了?」沒有耐心的問着,林之宴怎麼感覺這個白銀如此的不識趣起來了。
「爺,這是少夫人寄過來的信,爺您真的不看。」看見林之宴有些惱怒了。白銀也不敢再繼續了,實話實說了出來。
「哼,不早說!」直接起身大步走到白銀的面前,然後將他手裏的信封給拿走了。順便指指門外示意白銀出去。
見着自己被用完就丟的慘況。白銀抽搐着嘴角離開了。果然,他就不該提醒爺,然後讓爺到時候看到了後悔死。他還是太好心了。
當房門再次被關閉,房間裏的光線也暗淡了起來,林之宴翻轉着手上的信封,表情一會惱怒一會開心的。
「還以為你真的不會哄哄我呢。」林之宴小心的拆開信封,看了起來。
然然可否知道,那日自己一覺睡醒,周圍卻是空無一人時,自己心裏有多難受。自己這麼奔波,不就是為了陪陪然然嗎。
可是然然倒是好,見他睡着了就將他給丟下了。後來,林之宴也意識到了自己也是有些任性了。畢竟這是然然最後一個在謝府過的新年了,他不該指責的。
可是然然就不能帶着他出現在謝家人的面前嗎,非要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裏,面對一室冷寂。
可是即使這樣安慰着自己,他的心裏還是不好受的。誰希望自己一心一意想着的人卻沒有將自己的放在心上呢。
要知道,他回京都可就是直接到了謝府的,連他自己的家都沒有回去,只是為了珍惜與她相處的每一刻時間。
結果卻是這樣的被冷遇了,他可是不爽的很的,久等不至,林之宴直接負氣離開了。
他本來就是偷偷回去的,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等待着然然再次的推開他凝視着的門。
所以,他回到這邊之後,一會兒又能理解到然然的意思,一會兒又覺得然然不夠重視他。
於是便陷入了這樣的糾結中,讓他有些心情不好起來,於是乎,怎麼可能讓他給那些個不聽他話的人一個好臉色呢。
他能夠笑着,都是對他們的恩賜了,還想指望着他笑得好看,笑得幸福不成,都做夢去吧。
只是沒想到,他還沉溺在低氣壓中,然然的信卻是送了過來,察覺到自己有些小氣的林之宴,想着,等他回去之後好好的補償然然吧。
輕巧的拆開信封,將信紙拿了出來,清秀的字跡,就是像然然那個人一樣,優雅的,淡然的,仿佛對什麼都不在意一樣。
所以,他總是時時刻刻在想着,怎麼樣才能讓然然看到自己,記住自己,從而,將自己注入然然的心裏。
察覺自己有些想歪的林之宴,搖頭驅散自己腦海中的想法,然然已經將他看在了眼裏。
之所以對他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因為她相信自己能夠懂她的,那麼他又怎麼能辜負她的期望呢。
「阿宴,之前你說讓我要記得想你,為了讓你清楚的看到我的想念,所以寫了這封信給你了。」
「當你拿到這份信的時候,已經是新的一年了,不知道阿宴你現在的心情是如何的,可否開心啊。」
「阿宴,沒想到我也有習慣一個人的一天,這幾天,本該是與你見一面的,卻沒想到,你突然去了鹽城。」
「不過也對,就像是阿宴你說的,我知道阿宴你的想法。這個天下,只能是皇帝姐夫的天下,其餘人,休想將這個盛世打破,否則阿宴該是第一個不放過他的吧。」
「好吧,難得寫信給你,就不說這些個事情呢,阿宴,我等着你回來的一天,然後等着你將自己的秘密全部給我的一天。」
「阿宴,你是神秘的,可是阿宴,我謝悠然,不是那些個普通的女子,我自信,有資格站在阿宴的身邊,陪你歷經一些風霜,不懼風險,不會後退。」
「而阿宴,你可否相信你的然然有資格陪在你的的身邊呢,阿宴,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愛我比我愛你更多。」
「阿宴,我謝悠然,不是一個無情無欲的女子,誰對我好,我是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你林之宴的真心,我謝悠然怎麼會忽視呢。」
「所以阿宴,不要妄自菲薄可好,你只要記住,即使世間上,有成千上萬比阿宴還要優秀的男人,可是我看見的,不過是你這個林之宴。」
「好了,不過這些矯情的話了,或許是因為突然想到了你,倒是矯情了不少,你可別見笑啊。」
「阿宴,你的然然,在京都,等着你歸來啊!」
「另外,記得不要沾花惹草的啊,不然,打斷你的腿,將你鎖在我的身邊,一輩子離不開。」
「哈哈,開玩笑的啦,悠然怎麼可能做出這樣不和身份的事情呢,阿宴你說是不是啊。」
「不多說了,阿宴,等你!」
一封信,不短也不長,可是在這樣一個光線不錯的房間中,林之宴卻是看了一遍又一遍。
時而眼眉染上不可抑制的柔情,時而又是哭笑不得的縱容。他的然然啊,即使說着這些個話語,卻讓他好生感動啊。
難不成,過了一個年,他又老了一歲,老了的人,就容易感動了不成,不然,他怎麼會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呢。
「然然,我信你,信你,只信你。」將信紙捂着胸膛,林之宴揚起頭,將自己有些閃爍的眼給倒了回去。
沒想到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林爺,卻有一日會因為一個小女人的一封信,而如此的控制不住自己泛濫的感情啊。
「然然,等着爺,等爺回去了,爺的一切,都交付給你可好,你放心,爺知道的,就像是然然知道爺一樣的。」
呼出一口氣,此時林之宴覺得自己的心情,是這幾日最好的一次呢,即使心中充斥的那些個酸澀,也是讓他開心的。
那是因為然然,終究是說了一些他一直想要聽到的事情,他的然然,永遠都知道自己想要些什麼。
小心的折好信紙,林之宴決定,等有時間了,他要將其裝裱起來,然後一輩子的藏起來,想看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慢慢品嘗。
當然,這要偷偷的進行着,不然被然然看見了,然然惱羞成怒收回了這些個話咋辦。
搖搖頭,將這種不好的情緒驅趕出去,只要他小心,然然是不會發現的。伸手將桌子上放置的信封拿了起來。
他要將信紙裝起來了。等他再想念然然的時候,再拿出來看看吧,可是他什麼時候不想念然然呢。
即使才見了一面,他也覺得,還是不夠,所以這封信,就當做是然然在陪着他身邊吧。
痴笑着的林之宴,在手指觸摸到信封的時候,卻是奇怪了,這個裏面,似乎還有東西啊,是然然送給他的嗎。
將信封倒了倒,裏面的東西滑落到林之宴的手裏,那潔淨又鮮紅的色澤,讓林之宴,大笑起來。
「然然,怎麼辦,爺好想現在就辦了你啊!」肆意的笑聲和狂妄的話語,讓守在門外的白銀,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
還好是他在這裏,不然爺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可是會對少夫人造成不好的影響的。不過他也好奇少夫人信中到底是說了些什麼啊。
聽着爺的聲音,這是被完全的治癒成功了吧。這段時間,看來他是看不到爺的那張臭着的臉了。
不過說來也是奇了怪了,爺的心情變得也太快了,他反正也是學到了,以後爺不爽的時候,他就找少夫人,只要有少夫人,即使是大下雨天的,爺也能瞬間將其變成那艷陽高照的天氣的。
說起來,今日的確是不太冷呢。白銀看着高空中的大太陽,這裏比起京都,可是暖和許多啊。
將自己的腳步,離的書房又遠了一點,白銀仔細的看着周圍,這個時候的爺,不該有人去打擾。
而那個辦完事的黃金,也是頓了頓要去書房找林之宴報告的腳步,走到了白銀的身邊,仰着頭曬太陽。
「今天老天爺變晴了沒有?」黃金眯起眼,發問。
「晴了,瞧這萬里無雲的樣子,可晴朗了。」白銀回道。
「這樣是極好的,誰的功勞!」黃金打了一個哈切,怎麼辦,這樣的好天氣適合睡覺啊。
「自然是老天爺夫人的功勞啊。有了夫人,我們就不用擔心了。」嗯,他也想睡了,好暖和啊。
「啊,我懂了!」
「嗯,我也知道了!」
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兩個人的談話,在外人聽來,怕是一點都不明白的,不過這也只是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情,能不能學到,全靠覺悟了。
「還不滾進來!」就在兩兄弟昏昏欲睡的時候,書房裏傳來了林之宴的呼喊聲,兩人卻是對着林之宴的怒氣視而不見。
這個時候,爺就是紙老虎,一戳就破,誰會怕啊,搖搖晃晃的,兩個人都進去了,等晚上再睡吧,現在有正事要辦啊。
同樣的書房中,氣氛卻是變了不少,即使是冷着一張臉,那上翹的嘴角,還是掩蓋不住林之宴的喜悅心情。
而兩人也是眼見的看着了林之宴腰間的那一抹紅與白,皆是挑眉。爺以前可是從來不掛什麼腰飾的,說是礙事。
怎麼的,這一會兒,他們才離開這一會兒,爺的興趣愛好就變了,果然,爺也是善變的啊。
兩兄弟對視一眼,瞭然點頭,啊,今日的老天爺可好了,為什麼呢,是因為老天爺夫人的關係啊。
「都給我正經點!」虎着臉,林之宴呵斥着,只是他自己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沒有什麼威力。
沒辦法,現在他的心情好到要爆炸了,一點都不想生氣啊。手指無意識的摩擦着腰間的同心佩,這個他以後都不要換掉了。
「是!」兩人答到,收斂了神色,等待着命令。
「和我一起來的那一批人,可安排妥當了。」那些士兵,和他一起來的,卻是後他們一天才到了,林之宴為的,就是讓人們以為他們不是一路子的。
「回爺,都按照爺的要求安排好了,各個地方都有分佈,絕對不會有遺漏之處,還請爺放心。」黃金回答,他剛才要說的就是這個事情。
「嗯,告訴他們,密切與群眾融入在一切,街頭的任何意思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那麼多的鹽,藏在這裏,不可能一點跡象都沒有的。」
林之宴手指點着書桌,思索着,能夠藏下那麼一大批鹽的地方,不是什么小地方,所以說一些普通百姓的家是不可能的了。
若是藏在一些有權有勢的家中,人多嘴雜從來都是存在的,那些人,要是知道了一些風聲,肯定會忍不住和所謂的好朋友分享的。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第一時間得到這些個隱匿在人間的情報,然後第一時間分析出來所有的可能性。
「好的,另外,爺,我們的人已經是密切的監視着那些個有可能的地方了,還有剛才屬下已經通知下去了,讓官府監控者那些商人在的地方,任何一個有嫌疑的人,都要在大牢裏待一段時間了。」白銀回應。
「好,我們且等着,看看那些個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不能淡定的起來。你們記住,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
陰絕的狠厲從林之宴眼裏划過,很快又消失不見,快的連白銀二人都沒有看見到。
那些個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人,可否做好準備了。只不過他們最該死的,是耽誤了他和然然的時間,為此,他們要付出的代價可是雙倍再雙倍的。
在林之宴面前的兩人,突然是渾身一個哆嗦,剛才不還是很暖和嗎,為何現在有變冷了啊。
如此同時,鹽城一個普通客棧中,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喝酒聊天,臉上卻都是義憤填膺的。
「干他老子的,你們說這還有沒有天理了,用一個大鹽礦將咱們帶到了這裏,結過好不容易正式開採了吧,卻又突然讓我們停工不准插手了。」
「有這麼個理嗎,老子的錢都給了,到現在,說什麼分成,連那個鹽的石頭都沒有見到。」
「要真是這麼一個大的礦,現在恐怕是已經開採出很多了吧,可是現在可是毛都沒有看到的啊。」
「這官府,不會就是將我們引過來,然後騙取我們的錢財,最後將我們囚禁在這裏,不讓我們回去吧。」
「哼,老子就不信了,不給老子一個說法,老子弄死那些管事的人。」
一個中年漢子,喝的已經東倒西歪的了,繼續舉着一瓶酒,在過道中搖晃着,說出了這些個醉話。
只是此話一出,一些本在熱鬧喝酒的人,卻是嘆了一個口,停了手上的動作,然後臉上灰暗了起來。
他們也是和這個人一樣的,為了巨大的利益來了這裏,結果卻變成了現在的模樣。現在連出這個客棧,都有人在後面跟着他們了。簡直就是將他們當犯人看待。
可是要是他們真的犯了什麼法,這也是沒什麼的,可是他們明明什麼錯都沒有,官府就這樣的對待着他們,卻連一個說話都沒有。
如今,他們在這裏已經被困了半個月了,一切口信,都出不了這個客棧,他們根本沒法和外面的人聯繫,也不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唉,你們聽說沒有,之前似乎已經開採了很大一批的鹽,可是突然消失不見了,一點風聲都沒有的。」一個憨厚的青年突然小聲的說了這麼一句。
此話一出,整個客棧安靜了下來,然後在下一刻,再次沸騰起來。
「唉,兄弟,我也是這麼聽說的,說是有過一批很大的鹽出世,卻有不見了,難不成這是真的啊。」
「怎麼可能啊,要是真的,那些鹽就要散發給我們了啊,讓我們運到各地區販賣啊。」
「這位兄弟說的也對,可是有鹽這件事情也不像是什麼空**來風的事情啊。真是的,官府就不能給我們一個交代啊,給我們困在這裏,算什麼啊。」
「兄弟你也彆氣,我們都是這樣的,不過只要我們沒有做什麼事情,肯定等一段時間,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話是這麼說來着。可是我聽那些店小二的說,鹽城似乎是來了一個欽差大人,要真是好端端的,來這個麼大人作甚麼?」有人不同意了。
「欽差大人,真的嗎,難不成真的出大事了啊?」有人驚呼。
「可有人知道欽差大人長什麼樣子的啊?」有人疑問。
「反正我是沒見過,不過聽說穿了一身大紅的衣裳,整個新郎官似得,至於長什麼樣子是不知道了。」
「唉聽說那個大人是從京都來的。難不成,是皇上親自派人來了啊,也就是說這個鹽城的確是出事了,而這個事情,是可能出自我們商人之間,所以我們被軟禁了。」有人如此猜測。
「天啊,這個兄台說的不無道理啊,是不是你們有人犯事了,才害的我們成了這個樣子。」
「喂,你用這個眼神看我是什麼意思,要是真是我,你還能站在這裏跟我說話不成,老子早就解決了你了。」
「呵,誰知道呢,要是誰幹了事,又不想被發現,所以藏在我們之間,這樣的人,自然是假裝和別人友好啊。」
「哼,那豈不是你也有嫌疑了,你這幾日可是熱情的很啊,說不定就是你為了不讓我們懷疑,所以才這樣的吧。」
「你可別血口噴人啊,你說這個話,可有什麼證據,要是沒有證據,你就是污衊,小心我告你啊。」
「切,不就是說說啊,這麼激動做什麼,虧心事做多了吧,還告我,你能出去再說!」
不過是一會兒,熱鬧的客棧依舊熱鬧,可是所有人都在懷疑的看着自己的身邊的夥伴,用一種探究的眼光,打量着所有人。
現在所有人都是認為,這裏有人犯事了,為了逃避責任,所以藏在了他們之間,有可能那個人,就是與你把酒言歡的人。
人與人之間的聯繫,有時候真的是很脆弱的,上一個還說說笑笑的人,這一會兒的,就變成了世代仇敵一樣敵視着對方。
有多遠就能離多遠的,生怕連累了自己,要是那個人就是犯事的人呢,那他們這些關係近的人,豈不是也有嫌疑了。
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不想惹禍上身的方法,默默的一個人喝酒起來,不少人直接回了房間,關上了房門,免去了干擾。
而在這個客棧的一個角落,有一個白衣商人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手扶着自己的下巴,眼睛看着下方的街道。
他的桌子上,沒有大碗的酒,沒有大碗的肉,只一壺香氣裊裊的茶,冒着滾燙的熱氣。
剛才的爭吵,幾乎沒有波及到這個人的心情:「紅衣,京都來的!」這人忽然吐出了幾個字,眼裏有了瞭然。
「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能碰到你,該是緣分不成啊。」這人的臉,很是清潤,柔和的沒有稜角,帶着如玉一樣的雅致。
「不過,和我也沒什麼關係,應該是遇不到的吧,不過,的確啊,這個鹽城,是出大事了,不然,你怎麼可能來呢。」
笑着飲下自己手中的茶,視線依舊是看着那下方的街道。這幾日,街上的人可是少了很少啊,商人的生意,怕是也不好做了吧。
不過,這些關他什麼事情呢,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商人,管不到那些官府的事情,只要安靜的等在這裏也就行了。
只是不知道,那個遠在京都的一個女子,可否還記得他的存在,或許是早就將他忘記了吧。
似乎他與她的每次相見,都不是什麼好機會呢,要是改日能夠遇見她,然後好好的說說話,他也是滿足了。
如果此時,林之宴在這裏,就會發現,這個玉公子一樣的商人,是明淨。那時他成了京都的代表,也是到了這裏的。
只是沒想到,很快就被軟禁在這裏了,連出門都是問題。只是明淨希望,這事能夠早點完結吧。
不然的話,他沒法對京都里的那幾個人交代啊,要是辦不好這件事情,他明家,想在京都打響名號,也就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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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個的那一章,飄紅了,人家明明是一個很純潔的溫度啊,要哭哭哦,話說,昨個有多少人想歪了唉,哈哈哈哈,才不會如你們的願呢。啦啦啦啦,大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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