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對。她是……」
李魚凝視着身下的人兒,視覺此時漸漸適應了黑暗,房中無燈,窗外有月,月光如霜,映照在她的身上,臉被帷幔擋着光,黑暗中只能看出一個姣好的輪廓,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李魚似乎能看出她的膚色都成了醬紅色。
而她的胸膛……
指間脂肉香溢,如霜月色映照下,那驚心動魄的粉光緻緻,那雪團暈霞般的極致妖嬈,讓李魚不由得喉干舌躁。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矣!
此時此時,誰能停下來一探究竟,而放過如許尤物?
身下的人兒發覺了他的停滯,雖是痛疼難捺,卻似乎更怕被他發現什麼,不由得伸出柔軟的雙臂,緊了緊他的身子。
李魚就似聽到了發令槍響,身子猛地一沉,
「嗯~~」
一聲旖旎的嬌.吟,身下的人兒擁得更緊了,似乎如此便能緩解她的痛似的。
李魚心兒怦怦直跳,動作放得輕柔下來,輕輕俯合在她的身上,柔聲笑道:「小靜靜,一個多月不曾親熱,便緊窒如初了啊。」
身下的人兒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生澀地迎合着他,然則理論從不曾實踐,哪裏懂得迎合,那動作青澀的很,甚而打亂了節奏。只是這種事,最宜溝通不過,靈肉結合的時候,再笨的人兒,不需對方多言,李魚只是稍稍加強了力道,深深便心領神會,把節奏交給了他。
一個淋漓盡致!
一個婉轉呻吟!
直到深深把滾燙的臉頰深深地偎依在李魚汗濕的胸前,感受着他有力的噴薄,還有那強勁心臟的跳動。
「接下來,這丫頭會怎麼做呢?藉口要沐浴,然後偷偷溜走麼?」
李魚身心俱疲也身心俱悅地想着。
深深當然沒有走,萬一這壞了心肝的大老爺吃干抹淨不認賬怎麼辦?
好吧,這只是她給自己的懶找的一個理由,實際上她現在骨頭都酥了,渾身都像散了架,根本無力爬得起來了。
一夜無事,天亮了!
靜靜鑽進房間,仿佛要侍候郎君起床更衣的模樣,然後一聲尖叫,手捂着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李魚被她一聲尖叫吵醒了,瞧她強裝出一副「捉姦在床」的模樣,不禁瞪了她一眼,道:「不要作戲了!當我傻子麼?」
靜靜呆了一呆,訥訥道:「原來姐姐早穿了梆!」
李魚扭頭再找她的姐姐,深深已經深深地蜷縮到了被子裏邊,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頭髮觸在他的大腿上,痒痒的。
嘖!
昨兒夜裏,那個熱情如火,主動撩撥的人兒哪去了?
李魚想到這對小姐妹的各自絕技,不由得心中一盪,於是便板着臉道:「臭丫頭,竟然敢算計我!老爺我還要處理公務,且不理你。今兒晚上,你們兩個過來,老爺要好好教訓教訓你們!」
趙元楷果然會做人,雖然早餐命人準備的很豐盛,卻只在廚下備用。昨夜李魚及其一干隨從部下都飲了酒,且是一路疲乏,沒有人喜歡今兒起個大早的,所以他也沒有一早過來獻殷勤。
李魚起床時已經很晚了,其他人起的更晚,大家洗漱更衣,享用早餐,待一切忙碌完畢,已經快到中午時間。
深深和靜靜最晚,靜靜先幫着深深去沐浴一番,再梳裝打扮,二人今天俱都穿了女裝,深深血脈通透,容光煥發,有種新嫁娘一般的感覺。
深深一直以來都是梳少女髮髻,雙環望仙髻,雙螺髻等,而今天,她則梳了一個單螺髻,顯得秀項頎長,宛宛動人。
唐時螺髻具體下來其實有不少具體型式,不過有兩個基本特徵是不變的,即單螺和雙螺。雙螺髻是未出閣的處子,單螺髻則是出嫁之後合二為一的,所以詩文中又稱之為「同心結」。
深深姑娘今兒個就梳了個單螺髻,唯恐人家不知道她今兒個與昨日是不同的,本姑娘如今也是有主的人了!
包繼業等人自然一看就明白,便若有深意地向她點頭一笑,態度上自然更是恭敬了幾分。以前他們都算是李工部的身邊人,現如今人家是李工部的枕邊人,這自然是大大不同的。
看看距中午時間還有半個多時辰,大家才用過了早餐,顯然不可能那麼早吃午餐。而趙元楷也說過,今晚在鸛雀樓上為他們設宴,再正式接風,這一次還要有蒲州士紳名宿參加,中午這頓飯便可有可無了。
李魚略一斟酌,便道:「大家且各自去城中走走,散散心吧,有什麼見聞,回來也好說與我知道。」
眾人巴不得有他這句話,登時一鬨而散,只有包繼業、陳飛揚、狗頭兒和深深、靜靜留了下來。
包繼業笑道:「包某老啦,腿腳不好,這一路下來乏着呢,就想多躺一會兒,就不出去了。小郎君若有使喚,招呼一聲就好。」
李魚悄聲對深深道:「我也懶得與趙太守閒侃,想上街走走,你可方便同行?」
深深本來倒是很雀躍地想跟他一塊兒逛街的,可是聽他這樣關懷地一問,心裏一甜,似乎不接受一下他的關懷,未免辜負了郎君美意。當然,骨子裏還是想造成一種嬌怯怯的感覺,叫郎君多憐惜着一些。
其實深深從小在勾欄院裏,乾的就是馬戲團的活兒,那身子骨兒可不比一般的小姑娘柔弱,雖說昨夜癱在那兒,幾乎連小手指頭都懶得動彈一下,此時卻已恢復了精力。
不過,昨夜剛剛「破.瓜」,今兒就活蹦亂跳地逛街去了,這是你家老爺道行不夠,降不過你這小妖精麼?深深雖然都成了十九歲的老姑娘,這才有了男人,可卻是一位資深理論家,靜靜眼中的污妖王,很懂得如何滿足男人的自尊心。
所以,深深便依依不捨地「羞答答」道:「嗯,人家就不去了。」
李魚便對陳飛揚和狗頭兒道:「得嘞,你倆今兒個也別出去瘋了,有倆閒錢不要爛賭,跟我四處走走。」
李魚帶了陳飛揚和狗頭兒到了府門口,對門子道:「太守公務繁忙,午後就不敢勞煩太守前來相陪了。我等自去走走,還請告知太守,晚上再向太守謝罪!」
李魚其實是存着自己的心思,他此番前來,可是奉有聖命的,哪能被趙元楷一番殷勤就忘乎所以?前程似錦吶!朝中最年輕的五品官,不知多少人為之側目。這固然給他帶來了名聲,可也必然有人嫉妒,所以還是得謹慎為好。
從昨天的情形來看,這趙元楷治下的蒲州城,可不似他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皇帝巡幸蒲州,一路只是經過,沿途注意些道路、屋舍、景觀、民風就好,皇帝在蒲州是要住一陣子的,到時難免要四下走走,不比一路走馬觀花。
所以還是得先親自去四下轉悠一番為宜,這樣一旦有哪兒有些問題,也好早早發現。不然一旦被皇帝遇見,肯定有言官要彈劾於他。
李魚帶着陳飛揚和狗頭兒出了太守府,明知繁華地方是門面,趙元楷必然重視,所以便只找小巷子、僻靜處轉悠。
還別說,趙元楷對皇帝的巡幸真是十分重視,那些巷弄之間,李魚也常見里正鄉官帶領坊丁沿途清理違建、使人修繕道路,李魚這才放下心來。
李魚帶人從一條小巷子裏出來,正想再去西面看看,忽見幾倆大車向西城走去,前兩車一看就是米袋子,後兩車卻是蓆子、木杆、大鍋、柴禾一類的東西。
李魚疑惑地瞟了一眼,狗頭兒已知機跑過去,向那隨車而行的幾個僱工詢問了幾句,回來對李魚道:「小郎君,汾河上游遭了水災,一些災民逃來了蒲州,太守不許他們入城,現在城中良善出城施粥。」
李魚這才恍然,搖頭道:「哎!面子工程啊……」
李魚只管基建,這卻不是他份內之事,雖然不屑趙元楷為人,也只是吁嘆幾聲,便打算離開,可他走了兩步,忽然站住了腳步。
陳飛揚道:「小郎君?」
李魚思索道:「汾河泛濫了?這蒲州城就在黃河邊兒上,這要是黃河堤壩出了問題……」
這卻是李魚此番前來該負責的範圍中事了。蒲州城座落在黃河岸邊,黃河水自西向東,恰經過城池,這可比城市景觀更加要緊。如今雖是初秋了,可秋雨有時反而更加兇猛。
李魚便道:「走,咱們出西城,去看看黃河堤壩!」
當下,便領着陳飛揚、狗頭兒,追在那施糧救災的車子後邊,也向西城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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