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間堂三個字一出,肖奈便知道,她要去找權子墨。[書庫][][][]在她最受傷的時候,她最想見的人是權子墨。就算沒有葉承樞,也還有個權子墨。就是從來都不是他。
嘴唇緊緊的抿一條線,良久,他才輕輕的道:「權子墨並不在九間堂。波吉那孩子一步也不願意踏入九間堂,說那裏有別的女人的味道,不是他的家。是他父親送給別的女人的禮物,他不進去。權子墨便重新買了一套別墅,可花千千又不喜歡了。她說房子太大,沒有家的感覺。權子墨就讓他們母子自己買房子,裝修佈置他一概不管。」
對於肖奈是如何知道這些的,靈色一點也不好奇。他們這些人,都有自己的消息網。別人的家事一清二楚,這簡直易如反掌。
「權子墨一家三口此刻應該已經睡了。不如——」
「他不在九間堂,那就去能找到權子墨的地方。」靈色平靜的說道。
至於肖奈口中的『一家三口』她只當自己沒聽到。她不是不知道權子墨現在的情況,她去找他不合適。可她自己一個人已經無法承受這些了。她現在什麼也不願意想,只想待在權子墨的身邊。哪怕一句話也不說,只要待在他身邊,如此就好。
良久,車廂里才重新響起了聲音。
「好,我送你去找權子墨。」肖奈隱忍的握緊了方向盤。
權子墨!權子墨!
除了葉承樞,她身邊還有一個權子墨!
哪怕權子墨已經有了兒子,她還是不管不顧的要去找權子墨!
什麼時候,她眼中才能看到他,看到他肖奈?
眯了眯眼睛,今天的這件事讓肖奈又認清了一件實事。
想要讓顧靈色完完全全的回到他身邊,他除了要除掉葉承樞,還要除掉權子墨!不然,顧靈色不可能完全的屬於他!
她身邊能依靠的人很少,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可是,想要除掉這些人,想要斬斷她與這些人之間的聯繫,卻不容易。
一個權子墨,就足夠他煞費心苦一番了。
不過,沒關係。他既然能除掉葉承樞,權子墨自然也不在話下。只是再多花點時間與精力的問題罷了。
手指輕輕的敲擊在方向盤上,肖奈喃喃的自語,「不着急,不着急。讓我慢慢的考慮一下,考慮一下……」
他的喃喃自語,靈色像是聽到了,又像是沒聽到。
她把自己蜷縮成一團靠在車椅中。閉着眼睛,瑟瑟發抖。看起來,瘦瘦小小極了,也可憐極了。
肖奈很多次都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腦袋,可在觸碰到她之前,卻又猛地收回了手臂。
還不到時候,他不能心急。
等。
他已經等了很久,不在乎這一時半會。
只要結局是好的,過程漫長一點,他還等得起!
銀色的勞斯勞斯停靠在喜來登大酒店門前。
有眼尖的門童立刻迎了上來,想要將客人伺候好了,多拿些小費。能開起勞斯萊斯的人,出手還會小氣嗎?
「請問有什麼可以忙——」門童眼睛一眯,猛地道:「顧小姐!」
靈色緩緩的睜開眼睛,望了好半天才認出對方。再抬頭,果不其然,喜來登三個字在漆黑的夜空裏分外耀眼。
她曾經跟權子墨在這間酒店裏住了整整一年多,別說門童,連打掃衛生的阿姨他們都認識了。熟的很。權子墨還買了下他們所住的套房。說是她什麼時候心情不好了,想消失個幾天不想被人找到。就來這裏。本來是付了一年的房租,後來權子墨覺得不划算,就直接跟酒店方便談下來,把那件套房直接買下了。
那傢伙,一向都很大手筆了。
簡直不把錢當前花。
靈色嘴角微微上揚一些,覺得身體似乎沒有那麼冰冷了。
溫暖的地方,這不是還有一個麼?
「顧小姐,您可好久沒來了呢。權董最近倒是經常來這邊住。」門童熟稔的迎着靈色下了車,嘮嘮叨叨的道:「不過權董不是一個人來住的。還帶着一個女人跟個孩子。」
他們之間的關係,酒店也曾經撲朔迷離了很久,也猜了很久。最開始酒店的人都以為她是權子墨包養的小老婆。後來時間長了,大家也都明白了。他們似乎不是那種關係。因為權子墨經常帶不同的女孩子來酒店滾床單,她碰到了很多次,都很平靜的離開了。
再後來,權子墨就不帶女孩子來這邊滾床單了。因為每次當他帶女孩子來這裏過夜之後,她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來這裏住。他那人嘴上不說,心裏什麼都明白。自然之道她心裏的不舒服。
「那孩子到底什麼來頭?囂張得很呢!」顯然,門童對波吉的印象不是太好。
靈色笑笑,只是道:「你說話注意點。那孩子是權子墨的親生兒子。聰明着呢,小心他背後對你惡作劇。」
「兒子?天吶,權董什麼時候有了個兒子?」門童顯然嚇的不輕。
靈色笑笑,沒再說話了。
「顧小姐,我送你上去吧。」
「謝謝。」
「需要我陪你上去嗎?」肖奈顯然只是隨口一問,因為連安全帶他都沒解開。
「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謝謝你。」靈色笑的平靜,拒絕的也很有禮貌。
肖奈並未堅持,只是道:「今晚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靈色很感激他的體貼,「謝謝你。」
「不必。我不是為了葉承樞,我只是為了你。只要是為你,做什麼你都不必跟我道謝。」
靈色感激的沖他笑笑,就沒有再道謝了。轉身在門童的陪同下,進了酒店。
「顧小姐去那間套房?」門童並沒有按下電梯按鈕,而是側頭說道:「權董在別的套房。」
「去他在的地方。」
門童點點頭,按下了18層的按鈕,偷偷拿眼睛看了靈色很久,才忍不住問道:「顧小姐,我一直很好奇。您跟權董……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知道他有兒子,也不介意。但還是會深夜來找他。這關係,太複雜了點吧?
似乎一提起權子墨。靈色心中就一陣暖洋洋。她勾了勾嘴角,只說了一句。
她說:「我想,我是他小老婆吧。」
是他會像老婆一樣照顧的人,是他會像老婆一樣心疼呵護的人。但又不是他的老婆。所以就是小老婆。霸佔着小老婆的名號,被他千百疼萬般寵,超越了親人的兄妹之情,又止步於男女之情的門前。
很複雜?
其實一點也不複雜。
權子墨是她最後的家。
就這麼簡單。
「權董就在1818號套房。顧小姐可以自己過去吧?」
靈色笑的溫柔,「可以。」頓了頓,又道:「我有點餓,能幫我去馬路對面的夜市攤買點小吃麼?」
以前給顧家趕出來或者是欺負了,權子墨就會拉着她窩在酒店裏,買上許多的街邊小吃,一邊聊,一邊吃,再讓她痛痛快快的在他懷裏哭一場。第二天,誰也不談昨晚發生的事情。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對了,還有啤酒!」靈色連忙補充,「我身上沒帶錢。等下你買了送上來我讓權子墨給你。」
門童撇撇嘴,獻寶的說道:「要是別人我可不幹着跑腿的活兒。可如果是顧小姐的話,我就心甘情願。因為顧小姐人好長得也漂亮嘛。」
靈色狡黠的一笑,眨眨眼,「我以為,是因為權董出手闊綽呢。」
門童嘿嘿的笑着,算是默認了。
靈色每走一步,便距離權子墨所在的地方進了一步。她的心,也隨之平靜了一分。當她站在1818號套房門前的時候,那種撕心裂肺的鈍痛,已經消失了。
剩下的,只有滿滿的溫暖。
伸手,敲門。
「權子墨。」靈色輕輕的,甜甜的,帶着鼻音的喚了一聲。
那種小孩子受了委屈,終於看到家長的感覺,很讓她鼻尖一酸,眼淚差點就落了下來。
「喂,怎麼是你。你不知道深夜瞧人家的房門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嗎?尤其,還是一個有夫之婦,敲另一個有有夫之婦的房門。這就更失禮了。」臭屁的,帶着點不耐煩的聲音。
那想哭的心情,一下子就給收回去了。
靈色低頭,望着才到自己腰的小傢伙,有點虛脫無力,「波吉,你爹地呢?我找他有事。」
「大晚上的,你只穿這個透明薄紗睡衣來找我爹地。我可以先問問你是什麼事情嗎?」波吉一臉的痛惜,「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不信任我爹地。你也知道,他那個人風流慣了。誰知道他會做點什麼事情出來。我可不想在我媽咪離開的時候,看到我爹地跟別的女人滾床單,那畫面簡直太可怕——」
『啪——』的一聲。
「滾回去睡你的覺。讓你當個乖孩子就那麼困難?這都幾點了,好孩子都睡覺了。」權子墨順手給了兒子一巴掌,將兒子給塞了回去,披着件浴袍,端着個酒杯,懶洋洋的依靠在門框上,眨了眨那輕佻的桃花眼,笑的一如記憶中好看。
他說,「色妞兒,咋了。知道我最近被這臭小子看管的太嚴,太久沒開葷了,所以主動來讓我爽爽的?那可真是太感謝你了。我正愁長夜漫漫沒辦法打發時間呢。」
熟悉的輕佻微笑,熟悉的輕佻調笑。
靈色鼻尖一酸,眼淚啪嗒就掉了下來,卻笑得比任何時候都開心。
「嘴賤。」她哭着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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