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看到眼前的零亂這一幕,都會生氣。
衛月舞這個正牌的未婚妻都沒說什麼,那兩個什麼也不是的,居然就拈酸吃醋自己打起來,爭着要當正室夫人。
站定在這個角度,塗氏就算是說了再過份,莫華亭也不能說什麼。
太夫人沉着臉,從懷裏取出一張大紅的婚書,這是當初兩家母親訂婚時,簽訂下的,這種情況下,己經不需要再說什麼理由了,莫華亭如果不和兩女各有私情,怎麼着也不可能鬧出這樣的事來。
而且還是當着衛月舞的面。
甚至還因為其中還關係着衛艷,太夫人這時候心裏己有了決斷。
「靖遠侯,不管你是想娶二姐,還是想娶你的表妹,這些都跟我無關,請靖遠侯把當初我娘留下的婚書拿出來,此事就做罷吧!」衛月舞眸色淡冷的看着莫華亭,水汪汪的美目中泛起淡淡的不屑。
被這麼一雙清澈的美眸看着,莫華亭莫名的尷尬,事到如今,似乎己由不得他說不願意了,可實際上,他就是不願意。
咬咬牙,目光轉向狼狽不堪的衛艷和陳念珊,臉上露出怒容,這兩個女人,平時里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一種端莊,寬容的大家閨秀的樣子,想不到,居然會打鬧起來,把自己逼到這樣的地步。
自己的婚事,可不僅僅只是一樁普通的婚事,他不甘心,眼中閃過在絲戾氣,心裏己做了決定,根本無視於兩邊兩個女子捏着帕子,嬌柔的含淚看着他,一副讓他為她們做主的樣子。
「六小姐,二小姐和我表妹的事,我實屬不知,我也不知道她們兩個為什麼會心生妄想,此生我只想娶六小姐為妻,這門親事是家母和六小姐的母親訂的,死者為大,請六小姐也看在為人母者的一片慈心之上,莫辜負了華陽侯夫人的一片心意。」
莫華亭的話一說出,所有的人全愣了。
這是表示衛艷和陳念珊的所作所為,都跟他沒有關係,而且他還是鐵了心的不退婚,完全置這兩個女子的聲譽於不理,絲毫沒有顧及她們的意思。
陳念珊先反應過來,眼淚立時就涌了上來,哭着衝着莫華亭嬌聲道,身子軟軟的依在一邊的丫環身上,看起來又可憐又脆弱,眼裏滿是期待:「表哥,表哥……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鬧到這種一步,她現在的這種情況,如果還進不了靖遠侯府,那就真的只能以死謝罪了。
這樣的陳念珊無疑是最讓人心疼的,陳念珊也清楚的知道,平日裏拿這個對付莫華亭,更是百試百靈,男人天生憐惜弱者,特別是象莫華亭這樣的男子!
「你……你不是說要娶我的嗎?你……你怎麼能……」衛艷也愣住了,手撐着一邊的桌子,想站起來,卻發現撐了兩撐,手腳發軟之下,竟然撐不起來,只能拿帕子一捂臉,眼淚一顆顆的滑落俏美的臉。
同樣,對自己的這個表情,衛艷也很有把握,莫華亭平日裏最憐惜自己,怎麼會捨得讓自己這麼難過。
可惜,這一刻,她們兩個還都料錯了莫華亭的反應!莫華亭仿佛看不到她們兩個的表演,眼觀鼻,鼻觀口站起身,衝着衛艷和陳念珊兩個深施一禮:「如果以前我有什麼,讓你們誤會的地方,我道歉,但是我的未婚妻從來就只有一個,我想娶的人當然也只是衛六小姐,其他人,我根本沒想法。」
「表哥……你不是表示過……」陳念珊真急了,她不是衛艷,沒什麼後台,今天這事看到的人可不少,她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離開靖遠侯府,哪還有什麼活路。
「表妹,你歲數也不小了,訂下的那門親事,前幾天又有人過來催了,這段時間,你就先整理自己的嫁妝,當年你進了靖遠侯府,母親就是把你當女兒看的,這一副嫁妝還是由靖遠侯府出吧,也算是我和母親的一番心情。」
莫華亭果斷的打斷了她的話,那話落在陳念珊耳中,如受重擊,她的臉色,立既變的如同死一般的蒼白,整個人顫抖起來,幾乎暈過去,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往日對她情義綿綿的表哥,會說出這麼一段話來。
「二小姐,我敬你是六小姐的姐姐,平日裏可能言行之間,為了打聽六小姐的事,多有親近,以至於讓二小姐誤會了,如果是這樣,還望六小姐原諒我的無狀,我莫華亭在此表示,此生非衛六小姐不娶。」
莫華亭看着衛艷一臉正氣的道。
看着莫華亭一副情深義重的樣子,仿佛這天底下他最痴情似的,衛月舞莫名的想起那個冰冷的雪夜,死在馬車中的琴若,一劍穿心,釘死在馬車的車壁上,如何狠戾,下手決情,現在卻做出這麼一副樣子……
水眸中浮現出冰冷而嘲諷的笑意,毫不客氣的打斷了莫華亭的做戲,手往桌面上的大紅婚書上一抹,大紅婚書落到了她的手中,她站起身,決絕的道:「既然靖遠侯不願意退婚,那麼今天之事,我們就學民間的做法,上公堂辯駁。」
話音一落,屋子裏全安靜了下來,除了塗氏還算正常,連太夫人都緊張的眯起了眼,這種事如果鬧上公堂,衛艷也不用活了,那可是太夫人錦衣玉食養大的孫女,這裏面的感情當然不是衛月舞,這個半路出現的孫女可以比擬的。
衛艷和陳念珊也不看莫華亭了,全瞪着衛舞。
莫華亭的話噎在了喉嚨口,瞪大着一雙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衛月舞,不相信看起來纖柔的女子,居然會這麼狠戾果斷,心裏暗叫不好。
「太夫人,你們這位二小姐既然看中了靖遠侯,那麼鬧上公堂也沒什麼,總不能讓我們舞兒吃了虧吧,象靖遠侯這樣的,配我們舞兒,還真是配不上。」塗氏在邊上毫不客氣的表示了支持,甚至還嘲諷了衛艷和莫華亭一句。
「靖遠侯,走吧,我們現在就去公堂,是非公斷相信最後必然會有一個結果。」衛月舞冷冷的看着莫華亭,眸色堅忍,沒有半點猶豫。
「六小姐,二小姐可是你的親姐姐?你這是想逼死她不成?」莫華亭臉色驀的變得鐵青,憤然的瞪着衛月舞怒道,如果這事真鬧起來,對他的仕途和接下來的謀算,沒有半點好處。
「我不想莫名其妙的有一天又死了,上次我那麼好命,但是下一次,可不一定。」衛月舞抬頭淡定的看着莫華亭的臉,不慌不忙的道。
黑白分明的眸底一片寒洌,那麼的厲色,照理是絕不可能出現在一種閨中少女的身上,特別眼前的這位,還只是一位未長成的小少女而己,可莫名的卻讓莫華亭打心底生出一股子冷意。
「靖遠侯,退婚吧,這種事鬧大了,對我們兩府都不好。」太夫人看了一眼衛艷,滿目的失望,再怎麼着,也不能讓華陽侯府跟着衛艷一起丟人。
「祖母……」事發突然,衛艷這會也真不敢再鬧了,坐在一邊,揉着帕子,一臉的委屈,只在眼角掃到衛月舞的時候,閃出惡毒的光芒,極致的恨意。
在衛艷看來,她現在之所以落到這個兩難的境地,都是衛月舞害的,果然不是自家養大的姐妹,眼個白眼狼一樣。
她卻沒想過,她和莫華亭一起要害衛月舞的時候,可曾把衛月舞當成自己的妹妹?可曾想着要給她留一條活路?
事情鬧到這種地步,衛月舞又是擺明了一切要退婚,有塗氏支持,太夫人就算是想壓下這事也壓不下,不管如何,衛月舞可是華陽侯的嫡女,這身份足以讓太夫人重視,暗暗忌諱。
有些事如果宣揚出來,那可就是大波瀾,或者連整個華陽侯府都會受牽連,太夫人不是不知道自家大兒子那個脾氣,這要是真的頂上,才不會管衛艷是不是他的親侄女,二十年前的那段往事,到現在,想起來還讓人心生餘悸。
「事情鬧到這處地步,相信靖遠侯也是一清二楚的,如果艷丫頭真的因此事丟了性命,有些事雖然發生的地方遠了點,但是要取證,其實也不是說不可能,到時候靖遠侯府也脫不了干係,還是請靖遠侯三思。」太夫人冷冷的眯起眼,沉着臉對莫華亭道。
話里的含義,隱帶威脅。
如果說真的把事情鬧到公堂上,衛艷沒有活路,莫華亭也別想討什麼好,劫殺衛月舞的事,往大里說就是劫殺朝廷重臣的女兒,衛月舞的父親鎮守着邊關重鎮,保不定有敵對之人,過來劫殺他的家眷,這麼一想,事情就往大里扯了。
這種事情,既便莫華亭手眼通天,做的再滴水不漏,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要麼兩敗俱傷,要麼大家折中和平解決!
太夫人給了莫華亭兩條路!並且相信莫華這會做出正確的決擇!
果然,莫華亭聽了太夫人的話,臉上陰晴不定,抬眸看了看沉靜的站在那裏,仿佛置身事外的衛月舞,最終跺了跺腳,恨聲道:「好,好,好,我退婚,但是這門親事,是當初兩家母親訂下的,我父親和華陽侯也是在的,現在我父母雙亡,華陽侯夫人也不在了,但是華陽侯終究還是在的,這門婚事,還是由華陽侯親自來退,比較合適。」
因為今天發生的事,他不能再死咬着不退婚了,必竟眼下這種情況,就算他不顧及衛艷和陳念珊,鬧大了對他很不利,華陽侯進京敘職還一個多月,在這一個多月中,其實能做的不少……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6s 3.945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