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舞也加快了腳步,跟着衛子陽一起進門。
兩個人一起先給上座的太夫人見了禮,又給衛洛文兄弟也行了禮,然後各自站在自己的父親一邊。
「祖母,大妹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站定衛子陽己忍不住瞪眼看向文若明,怒道,在他看來,必然又是文若明幹了什麼事,逼得自己妹妹尋短見。
「大哥!」衛風瑤抬起頭,目光怨毒的掃過衛月舞,最後卻落在了衛子陽身上,哀哀的叫了一聲。
她這麼一抬頭,衛月舞卻是看到她脖子處的一道勒痕,水眸處染上了幽深,衛風瑤可真是下得了狠手。
「怎麼回事?你說,我倒要看看南安王府是如何教養世子的,以至於大妹妹尋了短見。」衛子陽也看到了衛風瑤脖子上的淤痕,怒道。
看到這樣暴怒的衛子陽,文若明不由的縮了縮脖子,其實他到現在還暈乎着,不知道明明自己有理的事,為什麼發展成自己沒理,而且還不得不陪着衛風瑤回華陽侯府來。
「子陽坐下!」衛洛武陰沉着臉道。
「父親……」衛子陽還待說話,卻被衛洛武凌厲的個眼神,喘着粗氣坐了下來。
「舞丫頭,瑤兒說是南安王世子的事發生的時候,你也曾看到了?」太夫人的臉色同樣陰沉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瞟了一眼衛月舞,低緩的道。
「是的,祖母,當時舞兒正和靖國公府的大小姐一起遊玩,正巧看到世子和大姐一起從樓上下來,世子當時很生氣,大姐很委屈的樣子。」
衛月舞這會心裏己有了準備,淡淡一笑,柔聲道。
「靖國公府的大小姐?」太夫人皺了皺眉頭,方才衛風瑤提起的話里,可是半點沒說起這位靖大小姐。
「是的,之前靖大小姐曾經來府上找過我,祖母還記得嗎?這次她生辰宴會,舞兒自然不敢缺席,縱然之間發生了那樣的事,舞兒也還是趕了過去,靖大小姐聞說我差點沒命,就急忙過來看我,陪着我到幽靜的地方說了會話。」
衛月舞的態度特別的坦然,但這話說的在上面坐的幾個人,都不由的沉吟了起來。
衛月舞之前被人謀害是肯定的,而且看這情形還是府里的人,否則不可能掌握她出行的路線,甚至連車輪處都被人落了痕跡。
而這會一事未了,衛風瑤居然又生一事,難不成是有人想對付華陽侯府?衛洛文兩兄弟不由的對望了一眼,各自沉吟了起來。
「世子,你當時為什麼去了那麼偏僻的地方?莫不是瑤兒把你請去的?」太夫人聽的重心卻不在這上面,自動的慮過衛月舞的事情,只留下衛月舞最後一句話中的「幽靜」,轉向了文若明。
這話問的文若明一時張口結舌起來,他當然不能說是應靖大小姐之約而去的,看那位靖大小姐的表現,以及那個男人的樣子,此事根本跟那位靖大小姐無關,分明是有人借了靖大小姐的名頭,把自己騙過去的。
而這個人就是衛風瑤!
可這話他當然不能在華陽侯府說,母妃一再的跟自己說,讓自己先忍忍,等那位衛五小姐順利的進門以後,再跟這個毒婦算帳。可是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倒了一身的髒水,文若明又豈會甘心。
「太夫人,其他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方才事情的經過我也跟你們說過,說起來我才是冤枉的那個,那個男的當時就表現出認識風瑤的樣子,而且還表示是來赴衛六小姐之約的,可他分明沒見過衛六小姐,卻見過衛風瑤,太夫人您可知道現在外面怎麼傳我的?說我玩小倌,可我偏偏什麼事也不知道。」
文若明越說越生氣,也不接太夫人的話,氣憤的大聲道。
想想自己着實的冤枉,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個品行不端的名聲,想起自家的那位祖母,宮裏的那位太后娘娘,文若明就覺得心頭也是突突的。
他除了見自己的母妃怕,最怕的卻是這位宮裏的老太后,小的時候他進宮裏皮的時候,沒少挨揍,而且平日裏父王也沒怎麼管教自己,但若是太后生了氣,自己回來就是一頓揍,絕逃不了的那種。
每一次被揍的一瘸一拐,卻還得到宮裏去謝恩,想想文若明都覺得心頭髮顫。
所以自小到大,若論這位南安王世子最怕的就是這位老太后了。
「太夫人之前和你們府上四小姐的事,我也明說了吧,當時看到四皇子要診治四小姐,我才站出來為四小姐承擔的,希望四皇子看在我的份上,放過四小姐,卻不是真的和四小姐有什麼私情,若不是當時事情逼到那份上,我何必自毀名聲,但當時的事,算是我主動幫忙,可這次,我真的是莫名其妙。」
文若明氣乎乎的道,索性把當時南安王府上發生的事,也說了出來。
這事說起來還是自己幫了華陽侯府的忙,到最後丟了名聲的卻是自己,母妃還讓自己在廊下跪了二個時辰,文若明真是越想越委屈,也越發的覺得衛風瑤更加的討厭起來。
原本今天的事不可能鬧這麼大,偏偏衛風瑤一回到府里,還沒等自己跟母妃說完事情的經過,她居然就上吊了。
之後華陽侯府突然來了,說是奉了太夫人之命,來接衛風瑤,事情鬧到這種地位,文若明自覺莫名其妙又背了黑鍋。
「那個人現在在哪裏?」衛洛文瞟了一眼文若明,沉聲問道。
之前衛風遙一直在哭訴她莫名其妙被文若明呵斥,居然連宴會也不讓她參加,匆匆的帶着她回府,她思前想後,只覺委屈才尋死的,至於那個被抓住的下人模樣的人,卻是字只未提。
「那……那個人送去了牢房……」文若明的氣勢一下子沒了,支支唔唔道,心裏暗暗後悔,早知道還會用到那人做證,當時就應當留下活口,這會恐怕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去……」衛洛武站起身,正想吩咐人去提。
「岳父大人,這……這人應當早死了,我怕他說出他和風瑤之間認識的事,給南安王府和華陽侯府抹黑,直接讓人……」文若明尷尬的道。
「人居然沒了?你……你居然蠢的幹這種事!」衛子陽的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手指着文若明大怒道,他覺得這是唯一能證明衛風瑤清白的地方,現在卻讓文若明給毀了,如何不怒。
衛風瑤卻是大喜,她之前其實也猜測過這個結果,但心裏卻一直很虛,生怕這人沒死,就必然會供出自己來,這會居然真的死了,那自己還怕什麼,立時腰板也挺了起來,拿帕子捂住臉,大聲的飲泣起來。
「世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讓他說,他到底是認識六妹妹還是認識我的?你二話不說,卻把事情全推在我身上,你……你讓我還有什麼臉活着。」
她一邊哭一邊恨毒的看向衛月舞,如果不是這個小賤人設了局,自己的算計怎麼可能落空,甚至還在下樓的時候,讓衛月舞把那個裝扮成靖國公府下人的男人抓住,以至於世子懷疑自己。
也幸好自己當時得了那封信,當下咬牙按上面的去做,想不到居然給自己找到一條生路,否則以南安王妃的心性,自己這一輩子怕是早孤老在南安王府最冷僻的一角了。
她心裏恨極衛月舞,這會自覺佔了上風,話里的音頭就隱隱表示此事跟衛月舞有關?
「認識我?大姐姐是說那個男子其實認識的是我?是世子誤會了,所以把世子騙到幽靜的地方的也是我?大姐姐,我之前差一點沒了性命,才到靖國公府靖大小姐就來安慰我,又是怎麼認識那個男子的呢?」
衛月舞一臉的驚駭,仿佛不敢相信衛風瑤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櫻唇顫抖了兩下,才把話說全。
她這話立時讓人想起有人要害她,而且證據確鑿,甚至還有軍中的箭矢,比之衛風瑤和文若明兩個人的指證,更加鐵證如山。
原本大家一直在猜想這個人會是誰,這會聽到衛風瑤這麼說,衛洛文的目光首先落在她身上,眼眸危險的幽深起來,這會這事跟二房的人有關嗎?
「瑤兒,還不給你六妹妹道歉?」衛洛武驀的站了起來,衝着衛風瑤怒道。
「父親……」衛風瑤正暗喜自己不但過了關,而且還把成功的把事情推到衛月舞身上,忽然看到自己的父親大怒,一時反應不過來。
衛子陽的臉也沉了下來,固然他心疼自己的妹妹,但也不願意她亂扯什麼無辜,衛月舞的事情,早就鬧的沸沸揚揚,他在到靖國公府的路上就己經知道,而且還特地的去看了一下現場。
那邊的痕跡無一不說明這是一樁有計劃的謀殺,而謀殺的對象就是嬌弱的仿佛風一吹就能倒去的六妹,到底有什麼樣的仇怨會讓人容不下這麼一個閨中弱質,隱隱間有種猜想,他一直不去相信。
但這會看到衛風瑤轉向衛月舞的眼神,雖然只是稍稍一掠之間,他卻看到了恨毒,心頭不由的沉重起來。
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如果是真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決擇!
只希望自己的猜想是錯誤的。
「瑤兒,向舞丫頭道歉,這必然是有人恨我們華陽侯府,所以你們這些華陽侯府的女兒接二連三的出事,說起來你跟舞丫頭都是受害者,你怎麼可以這麼揣磨你妹妹!」太夫人眉眼處如同掛了一層冰霜,對着衛風瑤疾言厲聲道。
說完還特地的看了一眼沉着臉沒說話的衛洛文,眸底忌意,明明白白的落在了衛月舞的眼中。
太夫人果然是忌憚父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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