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探訪曹鑠的時候天色還早,晚宴至少得將近兩個時辰以後才會開始。
辭別曹鑠,他沒有返回軍營,而是來到了孫家。
書房裏。
孫權和周瑜相向而坐。
「公瑾見過曹子熔了?」孫權問道。
「見過了。」周瑜回道。
「你覺得怎樣?」孫權問道:「曹家有沒有向江東用兵的打算?」
「還說不準。」周瑜說道:「從先前蔣干來看我到如今曹子熔親自來江東,能看出多半曹家是沒有用兵的打算。」
「既然曹家沒有用兵的打算,我們是不是……」孫權問了一半,就沒再接着問下去。
周瑜鎖着眉頭想了一會,對孫權說道:「吳侯,你覺得該不該讓曹子熔回去?」
孫權臉色有些不好的說道:「母親護着他,我們怕是沒有機會……」
「曹子熔這幾天壯大的實在太快。」周瑜說道:「他麾下兵馬雖然只有三萬,然而只要他想,隨時都能召集起一支數十萬的大軍。」
「你的意思我明白。」孫權說道:「可我也說了,母親護着他,他要是不會去,曹家也不會與我們罷休。」
「假如下手的不是我們,曹家還有什麼理由不和我們罷休?」周瑜問道。
「公瑾的意思是……」好似明白了周瑜說的話,孫權卻沒直接點破,而是想要確定似得問道。
「曹子熔想殺劉玄德,劉玄德何嘗不想殺他?」周瑜說道:「我得到消息,諸葛孔明招募了一些死士,正打算渡過長江來到江東。」
「怎麼能讓他們在江東下手?」孫權連連擺手:「絕對不能讓曹子熔死在江東……」
「我覺得吳侯還是不要理會此事。」周瑜說道:「別說曹子熔不一定會死,即便死在江東,是劉玄德下的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雖然是劉玄德下的手,可我們也有個保護不力的罪名。」孫權說道:「我已經傳令甘興霸,要他帶領兩百兵士保着曹子熔周全。」
「吳侯讓甘興霸保護曹子熔?」周瑜詫異的問道。
「除了他,其他人都有要緊事得做。」孫權說道:「我實在是抽調不出人手。」
「隨意找個校尉帶人保護就是。」周瑜有些懊惱的說道:「甘興霸貼身保護,恐怕劉玄德派來的死士根本無法近曹子熔的身。」
「那就看劉玄德的本事了。」孫權說道:「如果不能在甘興霸眼皮子地下殺了曹子熔,我們也不值得與他同盟。」
「吳侯就沒想過幫着劉玄德一把?」周瑜說道:「要知道,曹子熔一旦回到壽春,他將來的作為絕對比現在大的多。何況他名義上還是五州王,掌管着包括揚州在內的五個州。不把他殺了,即便這次他沒有和江東作對,早晚還是會回來。那時再想對付他,可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孫權遲疑了一會,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不下手,只管讓劉玄德做。我到現在還在擔心,萬一曹子熔真的死在江東,曹家會遷怒我們。」
「曹家遷怒,與他們打一場就是。」周瑜說道:「少了曹子熔,曹家就有如少了一條最有力的臂膀。長江之上靠的是水戰,而不是大軍人數眾多就能打勝。荊州雖然也有水軍,可他們以往卻疏於操練,根本不是我們江東水軍的對手。至於數十萬曹軍,難不成他們還能不用戰船橫渡長江?」
詫異的看着周瑜,孫權問道:「公瑾莫非已經有了法子。」
「目前還沒有。」周瑜回道:「一旦開戰,法子是必定會有。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讓曹子熔活着返回北岸。」
「容我好好想想。」孫權沒有給他直接的回應,而是遲疑着說道。
「曹子熔在江東的日子不多。」周瑜說道:「吳侯如此遲疑,只怕會耽誤大事。」
「此事非同小可。」孫權搖了搖頭說道:「我必須細細斟酌,確定能殺才可動手。」
孫權下不了決心殺曹鑠,周瑜急的直跳腳。
可他對此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江東是孫家的,孫權是江東之主,所有的事情當然都是孫權說了算。
周瑜請求孫權允許幫着劉備誅殺曹鑠,而孫權卻遲疑着不肯下手。
當天晚上,曹鑠在甘寧的護送下,由趙雲、陳到等人陪同來到孫家。
前來作陪的還有江東的幕僚和將軍們。
曹鑠落座之後,趙雲和陳到一左一右按劍站在他的身後。
鄧展與祝奧則站在趙雲和陳到的後面。
見他們都站着,孫權笑着說道:「幾位將軍也別站着,還請落座。」
趙雲等人沒有理他,依舊按着劍柄目視前方。
有些尷尬的看向曹鑠,孫權說道:「子熔兄,你身後這幾位……」
「我們不用吳侯操心。」趙雲說道:「今天是為公子接風,我們幾個只不過是公子的隨從,向來也沒有主公赴宴,隨從也能落座的道理。」
他這麼一說,孫權反倒不知道該什麼才好。
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孫權向曹鑠問道:「子熔兄每次外出,都會帶着幾位將軍?」
「也不一定。」曹鑠說道:「每次隨同我外出的將軍並不固定,這次來江東帶的是子龍等人,下會再來,很可能帶的就是別人。」
「子熔兄麾下猛將如雲,實在令人羨慕。」孫權說道:「如果我也能得到如此眾多的猛將……」
「江東猛將也不少。」曹鑠打斷了他:「僅僅我知道的就有好幾位,仲謀怎麼能說羨慕我?難不成是對江東諸位不太滿意?」
心知說錯了話,孫權更加覺着尷尬。
臉上的表情疾速變幻了幾下,孫權說道:「我只不過是隨口一說,子熔兄何必當眾揭穿?」
「吳侯可能還不知道,我這人老實。」曹鑠咧嘴一笑:「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會隨口蹦出來,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吳侯多擔待。」
「好說,好說!」孫權勉強擠出笑容:「以往雖是認識子熔兄,卻並不是太了解,今日算是了解不少,我說話注意着些就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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