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的四人,紛紛被這惱人的噪音吵得煩不勝煩,亦然梗着小脖子,對着門外喊道:「爸爸,亦然聽到了。」
「聽到了就出來,該洗澡了。」
亦然囁喏着,「亦然還不想洗澡。」
隔着一扇門,顧景瀾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麼,他耳朵貼在了門板上,「亦然,你說什麼?」
趙夫人受不了了,她去打開門,門毫無預兆的拉開,顧景瀾倚靠在門板上的身子,瞬間往裏傾倒。
幸好他及時穩住身形,才避免了一場狼狽的摔跤。
他的目光不敢去看生氣的趙夫人和趙秋絮,直接鎖定了亦然,「乖兒子,爸爸帶你去洗澡。」
「亦然還不想洗澡。」
「為什麼?」
亦然哼唧一聲,小小聲的道,「亦然要和姐姐一起玩遊戲。」
「不行,好孩子要按時休息,亦然是不是好孩子?」
在顧景瀾的威脅下,亦然只好蔫蔫的點了一下腦袋,抿了抿小嘴巴,「好吧爸爸。」
推着亦然離開,顧景瀾餘光瞟了趙秋絮一眼,發現她看也沒看他,心裏有幾分不適。
被他悄悄隱去了。
趙夫人把門關上,她來到床畔,語重心長的道,「絮絮,還有幾天就出院了,再忍一忍。」
她一手拍了拍趙秋絮的手背。
趙秋絮點點頭,「媽,我知道。」
…………
轉眼,便到了趙秋絮出院的日子。
衛迦代表陳清靈來醫院看望她,順便接她出院。
今天恰好是周末,知樂也來了,她像是一個小尾巴一樣,幫着趙夫人一起收拾行李。
趙秋絮可以出院,但必須靜養,所以身體還是有些虛弱。
衛迦扶着她,「感覺怎麼樣?」
「還好。」頓了頓,她又道,「衛迦,其實你不用刻意過來接我,真的沒必要。」
衛迦唇角微抿,緩緩的道,「拋開清靈的拜託,我也應該來看看你。畢竟你是我的學生。」
他認識她,在陳清靈之前。
所有不管是以老師或是朋友的身份來看望她,都是無可厚非的。
趙秋絮無奈的搖頭,真是說不過他,索性就作罷了。
隔壁病房,出奇的安靜。
亦然今天沒過來,顧景瀾也沒過來,這讓趙秋絮鬆了一口氣,深怕他又沒臉沒皮的纏上來。
比起失憶的顧景瀾,以前的顧景瀾,可是好對付多了。
失憶的他,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像是完全沒了脾氣一樣,任由她怎麼趕,也賴着不走。
亦然坐在輪椅上,小手試圖劃着輪椅出去,試了好一會兒,輪椅也沒動,他生氣的鼓着腮幫子。
顧景瀾坐在床尾,看着他,明知故問,「怎麼了,亦然?」
「爸爸,亦然要去找媽媽。」
「不急。」
顧景瀾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她們收拾還需要一會兒,這會兒還不急着過去。
「爸爸……」亦然寶貝急了,一張白嫩嫩的包子臉都漲紅了起來。
偏偏,顧景瀾就是氣定神閒,絲毫不急的模樣。
「乖,一會兒會讓你見到媽媽的。」
聽到隔壁有行李箱滑動的聲音,顧景瀾才站起身,推着亦然離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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