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
顧景瀾一直在走廊上徘徊,他迫切的想要見一見亦然,想要跟他說說話。
剛才在門口匆匆一眼,他就看到了他哭紅的眼睛。
亦然哭過之後,眼睛都會紅好一會兒。
他之前一定哭過了。
骨折了一定很疼吧,所以哭了。
他多想在他哭的時候,陪在他身邊,抱着他,哄着他。
這麼多天不見,天知道他有多想念他。
思念成疾的感覺,他這輩子只在趙秋絮身上體驗過,亦然則是第二人。
他一直待在走廊,守着,哪也不肯去。
他不敢進去,不敢出現在趙秋絮面前,當初她在產房裏大出血時,他說過的話,還言猶在耳。
他不敢輕易違背。
等了一個多小時,趙秋絮也沒有從病房裏出來,顧景瀾便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很快,趙秋絮便拿着手機,離開病房接電話。
看着她漸漸走遠的背影,這通電話沒有半個小時是沒法結束的,他才放心的溜進了病房。
吃了藥的亦然,腿上的痛止住了不少。
聽着趙秋絮講了不少故事,聽得他昏昏欲睡,正要睡着的時候,病房門打開了。
顧景瀾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亦然瞬間把眼睛睜大,紅潤的小嘴巴驚訝的微張,這一次,他深怕又看錯。
呆愣楞的看着戴着口罩的顧景瀾一步步靠近,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顧景瀾拉下口罩,露出了蒼白憔悴的俊容,「亦然……」
「爸爸?」
亦然眼淚倏地掉落,他激動的張開雙臂,「爸爸……爸爸你真的來看亦然了?」
顧景瀾俯身,小心翼翼的將他抱進懷裏,空落落的心臟,終於被這小小的傢伙填滿。
「對不起,是爸爸對不起你。」
他低頭,親着他的臉蛋,「是爸爸不好,現在才來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嗯?」
他磚頭去看他打着石膏的小腿,看得一陣揪心,「亦然,疼不疼?」
亦然還在哭,小胳膊緊緊的抱住顧景瀾的脖子,「爸爸在……亦然就不疼。」
胡說,怎麼會不疼呢。
骨折的疼痛程度,一個成年人都尚且負荷不了,更何況他一個小孩子。
一定流了不少眼淚吧?
顧景瀾心疼又心酸,捧着他的臉蛋,指腹輕柔的抹去他的淚水,「對不起,是爸爸不好。」
「不是爸爸的錯。」
亦然搖晃着小腦袋,「是亦然看錯了……」
「看錯什麼?」
「亦然……亦然以為看到了爸爸,就去追爸爸。」
顧景瀾瞳孔緊縮,胸腔感覺到了一股窒息的痛楚,「所以亦然才會摔下樓梯?」
「嗯。」亦然點了點頭。
他怯生生的抬起被淚水打濕的睫毛,看着他,「爸爸,你會生氣嗎?」
「會。」
顧景瀾眉頭緊蹙,他捧着他的小臉,一本正經的道:「以後不許再這麼莽撞的隨便亂跑,不管是不是爸爸,都不能亂跑着追。」
「可是……」亦然堪堪止住的淚水,又決堤而出,「可是亦然很想爸爸。」
顧景瀾抱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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