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楚七領先一步中招,那會是誰?
軒轅默臉色發白,頭皮發麻。
這宮裏,和李曉霞最為親近的便是他了。如果不是楚七,那就是他!
他想起那日李曉霞撞柱自殺的情景,心頭陣陣發涼:「可惡!可惡!」
「皇上,楚神醫不願告訴你真相,必有她的用意。您暫時不要動李曉霞,草民覺得,解鈴還須繫鈴人,李曉霞恐怕還有大用。」姚清說。
軒轅默緩緩的點了點頭,起身離去。
姚夫人鬆了口氣,扶着姚清:「清兒啊人,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啊?怎么娘都聽不懂啊?」
「娘,你不必懂。這也不是我們姚家能干預的事情。」姚清擺擺手,嘆息不止。
是楚七給了她生活下去的勇氣,可楚七自己,卻失去了生活下去的資格。
那個邪盅,據說是沒有解藥的。
怎麼回到宮裏的,軒轅默都不知道。
楚七中了邪盅。中了邪盅。
邪盅有多厲害,他並不能確定。他只知道,景皓的師娘就是死於邪盅。若連天機子都沒有辦法,那七七,豈不是沒救了?
思及此,他只覺得眼前陣陣發暈,連腳步都變得虛浮不穩。
「皇上。」流風小心的跟在一邊,不時伸出手扶一扶他,才不至於摔倒。
他從來沒有見過主子,像現在這樣頹廢、無助、墮落。
「流風……」軒轅默張了張嘴,聲音嘶啞至了極點,「我,錯怪她了……」
流風一愣,旋即明白過來:「皇上,楚七小姐會回來的。您和她心意相通,都能體諒彼此的。」
「她要死了,我救不了她……」
一滴淚,滑過剛毅的面寵,軒轅默痛苦的閉了眼睛。
流風瞪大眼睛看着他,心頭震憾。
「皇上?」
「她中了邪盅,誰也救不了她……」
軒轅默轉身,伏到流風肩上,無聲的嗚咽着。
連日來,他想念着她,也埋怨着她。在她沒有回到婚禮上的時候,他甚至恨過她。
可是,他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原因……
都是因為他!都是因為他!
倘若他早點兒殺了李曉霞,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都怪他……
「流風,我好恨自己……」
這樣的軒轅默,是流風從未見過的。哪怕在生活最艱難的時候,軒轅默也挺直了腰杆,帶領他們承擔下所有的苦難。從未如此,無措。無助。無望。
「皇上,找到原因是好事,您不該難過的。倘若沒找到原因,我們可能永遠都等不到她。既然知道了,就主動去找她吧!是生是死,你們都應該在一起的。」
軒轅默慢慢抬起頭來,眼睛紅紅的,血絲根根分明:「你說的對,是生是死,我們都應該在一起!」
「蘭王已經啟程,不日便會有消息。皇上且回宮中,靜待佳音。」
「李曉霞在何處?」軒轅默突然問,沙啞的聲音陡然轉冷,殺意濃濃。
「暖閣。」
……
暖閣,李曉霞才被鳳沁月收拾了一通,正獨自一人坐在屋中哭泣,宮人們誰也不敢靠近她。
直到軒轅默出現。
「默哥哥!」
李曉霞一見軒轅默就撲了上去。
一道無形的結界,阻止了她前行的腳步。
「默哥哥,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李曉霞難堪的白了臉。
「你我,本有兄妹之誼。」軒轅默緩緩的說,沒有任何表情的臉,看不出喜怒。
李曉霞看着他,心中忐忑不安。
「那親赴喜堂,是為了嫁給朕。朕今日來,是想問你,可是真心?」
「默哥哥,霞兒心中從來都只有你啊!」
「那邱子軒呢?」
「我沒有愛過他!」李曉霞急忙否認,「我只是被他給迷惑了。默哥哥,霞兒待你之心,天地可鑑!」
軒轅默緩緩勾起唇角,像是笑了起來。但那笑,卻沒有到底眼底。
這樣的他,更讓李曉霞惶恐:「默哥哥,你不相信我嗎?」
「信。」
軒轅默說。
這個答案讓李曉霞稍感心安:「默哥哥,皇后今日來過了。皇后她……」
「她只是救場用的,你不必放在心上。朕都沒有同她圓房。」軒轅默道,「不過,你現在這樣沒名沒份的住在宮裏,以鳳沁月的野蠻少不了欺負你。不如,朕封你為皇貴妃,如何?」
李曉霞呆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默哥哥說要封她做皇貴妃?那就是,要和她做夫妻了?
「怎麼,不願意?」軒轅默問。
「願意願意!我太願意了!」李曉霞急忙表態,連矜持都顧不上了,上前去拉着軒轅默的手,以極其卑微的姿態,「只要能留在默哥哥身邊,做默哥哥的女人,霞兒就是立刻化成灰也願意啊!」
「好,朕這就是去下旨,你且在暖閣好好養着。等你好了,咱們來日方長。」
好一個來日方長,李曉霞感動得快要哭了。痴痴的看着軒轅默:她終於等到他……
她就這麼像個傻子一樣凝視着軒轅默,直到他的背影再也看不見,才收回來。
「恭喜皇貴妃,賀喜皇貴妃!」
宮人立刻來行禮。
李曉霞看着那些諂媚的宮人,在腦海中仔仔細細的把軒轅默剛才說過的話,都回想了一遍,才恍惚的問:「我是在做夢嗎?」
「娘娘,皇上已經回去擬詔書了。您馬上就是皇貴妃了!這宮裏的女人啊,除了皇后,就是您最尊貴了!」
「是嗎?」李曉霞恍惚一笑,用力掐掐自己的臉,會疼!不是夢,是真的!她滿足的嘆息着:「默哥哥啊!」
要是你早一點兒給我看到希望,該多好啊!眼下的我,怎麼還配得上你?
不過也不要緊,咱們來日方長!那麼多人都得不到的不死之身,我能給你……
軒轅靈說的對,只要楚七那個克星不在,她的好運就會到來!
想到這兒,她又笑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滿是陰惻之意。
楚七和景皓都抹了她的血,中了邪盅。以後,可就是她的人,歸她管了!哈哈,到時候,她要楚七往東,楚七就得往東!活脫脫一個沒有思想的傀儡啊!到時候,她一定要狠狠的虐待她,以報奪愛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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