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正因為惡靈騎士對待泡泡的態度過於友善。
讓泡泡看待惡靈騎士的角度,是存在濾鏡的,不夠客觀。
在泡泡眼中,惡靈騎士是個好人、溫柔的人;但在其他人眼中,或許又是另一個答案。
「那你呢?」格萊普尼爾看向艾德華:「你一直在說泡泡的視角,我想知道你的視角,惡靈騎士是個怎樣的人?」
這次,艾德華足足沉默了辦法在,才開口道:「我接觸惡靈騎士太少,我很難評價。如果硬要我說的話,我覺得惡靈騎士給我感覺有點模糊。」
「模糊?」格萊普尼爾沒想到艾德華會給出這麼一個奇特的答案:「為何會是模糊?哪裏模糊?」
艾德華聳聳肩:「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惡靈騎士在我的眼中不太真實,就像是隔了一層紗,模模糊糊看不太清。」
至於為何會有這種念頭,艾德華仔細想了想,覺得最大可能是因為他見惡靈騎士的次數太少了。
數百年裏,艾德華也就僅僅遠觀了寥寥數次。
唯一一次近距離接觸,是他被泡泡帶到古堡的那一天,惡靈騎士給他登記角色,近距離的詢問過他幾個問題。
可就算那一次近距離接觸,在艾德華看來,也很模糊。
他未曾看到惡靈騎士的真容。
惡靈騎士一直頂着騎士盔甲的外殼,頭盔也戴的嚴嚴實實,他說話的聲音從頭盔里穿出來,有種瓮聲瓮氣的回音感。
不太真實。
就像是一台留聲機的音質,充滿了古老且冰冷的無機質聲音。
反正在艾德華自己的回憶里,他每每都會暗自猜測:在那具看上去精緻無比的騎士盔甲下,真的存在一個靈魂嗎?
所謂的惡靈騎士,會不會只是一個留聲機。
或者,只是一個被操線的木偶。
其實壓根不存在惡靈騎士,一切都只是他們的幻想?或者,惡靈騎士其實就是一個秘地的幕後黑手?
「不過,這大概也只是因為我沒有太過接觸惡靈騎士,所以產生的一種阻隔感。」艾德華:「而泡泡常年接觸惡靈騎士,我覺得泡泡縱然會對惡靈騎士有濾鏡,但它的答案,或許更像是正常人的視角。」
「也正因此,我之前才會選擇先說泡泡的視角。」
格萊普尼爾輕輕點點頭,她大概聽懂了。
艾德華之所以覺得惡靈騎士模糊,是因為沒有親眼見過「它」的樣子。所謂的騎士鎧甲,在他看來很虛假。
如果他能看到惡靈騎士的本質,哪怕只是一道虛浮的靈魂,他可能都不會覺得惡靈騎士模糊。
說白了,這大概就是艾德華作為巫師的一種嚴謹性?
格萊普尼爾想了想,繼續道:「那其他人呢?除了你與泡泡外,其他人又是如何看待惡靈騎士的呢?」
「其他人啊」艾德華低聲嘀咕了一句:「這個我就不太知道了。畢竟,我們都處於自己的角色里,除了自言自語時能夠腹誹一下主人,其他時候都必須要遵循角色的行為邏輯。」
所以,以艾德華的身份,以及其他角色的身份,他們是不可能聚在一起公開談論秘地之主的。這不禮貌,也不符合角色人設。
「雖然我們沒有談論過惡靈騎士,但我從他們的眼神中大概能猜到,他們很害怕、也很厭惡惡靈騎士。」
厭惡惡靈騎士,艾德華能理解。因為惡靈騎士似乎並不喜歡「靈轉儀式」,甚至會破壞其他人好不容易坑到手的「靈轉儀式」,這也導致了他們對惡靈騎士的厭惡。
但害怕這種情緒,艾德華就不太理解了。
「反正我並不太怕惡靈騎士。」艾德華說道這時,做了一個小小的猜測:「或許是因為我和泡泡走的比較近的關係,惡靈騎士不太管我?也沒有對我做過什麼不利的事。」
總結起來還是那句話,見得少,所以很難產生其他情緒。
聽完艾德華的講述,格萊普尼爾感覺自己就聽了一堆廢話。本來想着,從艾德華的講述里,建立一個惡靈騎士的形象,便於之後的接觸。
但聽完之後,惡靈騎士的形象反而更加模糊,更加神秘了。
格萊普尼爾也不好當着艾德華的面吐槽,只是在心靈系帶里感慨了幾句。
路易吉對她表示了同情。
拉普拉斯則是如以往那般冷淡,沒有開口。
范管家則是附和了一句,但也沒有過多表達。
唯有安格爾在沉思片刻後,道:「我倒是覺得艾德華給出了很重要的線索。」
格萊普尼爾「咦」了一聲,看向安格爾。
安格爾:「艾德華雖然一直強調,在騎士古堡里,他需要扮演自己的角色,要做符合人設的行為。但拋開這一個虛華的外在後,往深處看,艾德華其實也是要在古堡里生活的。」
「所謂生活,那就逃不開方方面面的接觸。」
安格爾自己是個貴族少爺,所以讓他去代入的話,代入的自然是古堡主人翁的角色。
作為古堡的主人,哪怕地位高高在上,生活的方方面面也需要接觸人的。
要不然,搞一大堆僕從是幹嘛的?
自然是因為,有很多事情,主人不方便去辦,需要下人代替。
而在艾德華的視角里,他在古堡待了幾百年,卻只近距離見過主人一面,其他時候遠遠看見,也不超過十指之數。
這實在太少了。
惡靈騎士在古堡里,簡直不像是有正常的生活。
安格爾:「一個沒有正常生活的角色,他出現在古堡里,顯然不太對勁。」
格萊普尼爾沉吟片刻:「惡靈騎士,的確現身太少,這是不太對勁。但這也算不上重要的線索吧?」
安格爾不答反問:「你覺得,惡靈騎士現身少的原因會是什麼?」
格萊普尼爾想了想,心中隱隱有一些猜測。
安格爾也沒等格萊普尼爾回答,便自說自答道:「如果用我的視角來看,惡靈騎士很少現身,或許是因為他其實並不在古堡里。」
聽到這個答案,心靈系帶里的諸眾,心下微動,都有着各自的尋思。
安格爾:「我們可以把騎士古堡當成一個仙境副本,而古堡主人惡靈騎士,是一個玩家扮演的角色。」
「他之所以常常不顯示,是因為操縱惡靈騎士的玩家,並沒有上線。」
安格爾的這個比喻,很大膽,而且是沒有太多證據支持的。但莫名的,格萊普尼爾卻覺得挺有道理。
用夢之晶原的比喻來看,就是惡靈騎士經常不在線。也因此,艾德華才會數十年都難得見他一面。
格萊普尼爾:「按照你所說的,如果他真的常年不在線,那為何泡泡每次去找他,他卻能給出反應呢?」
安格爾:「不在線,不代表不知道有人找。或許,他給自己的角色設置了一個後台觸發裝置,只要有人進入他的房間,或者說有人進入惡靈騎士這個角色的『反應』範圍,就會對他進行提醒。」
就像是巫師做研究的時候,雖然一門心思在研究上,可為了避免錯過一些重要大事,還是會在實驗室外面做一些預警佈置。當有重要大事的時候,外人可以通過觸發這些提前的佈置,來聯繫正在做實驗的巫師。
同理,惡靈騎士或許就是給自己的角色做了一個佈置,只要有人觸發,他就會感知到,然後及時上線回應。
格萊普尼爾:「也就是說,你認為惡靈騎士其實是有人操縱的。而這個人,或許並不在騎士古堡里。」
安格爾點點頭:「是的,惡靈騎士的本體或許是在儀世界漫遊,又或者」
「根本不在儀世界,而是使用了類似鏡面窗口那般,在儀世界之外對惡靈騎士進行操縱。」
安格爾給出的兩種猜測,讓格萊普尼爾再次生出了之前的感受:雖然有些離譜,但卻莫名覺得合理。
這麼一看,艾德華給出的線索,好像還真的挺重要的。分析着分析着,就分析到儀世界之外去了
不過,格萊普尼爾也不是隨感性起舞的人,很快又恢復了理智。
安格爾的猜測縱然有點道理,但終究沒有證據支持,更多的是一種推測與腦補。
就算是真實的,可對于格萊普尼爾後續想去接觸惡靈騎士,也沒有太大的幫助。
「我還是自己再琢磨琢磨吧。」格萊普尼爾在心靈系帶里道:「對了,你們有什麼想問艾德華的嗎?沒有的話,我們就該商量對他的後續安置問題了。」
路易吉表示沒有。
拉普拉斯和范管家,都沒有吭聲。
安格爾想了想,在心靈系帶道:「我對騎士古堡還有些好奇,我來問他幾句。」
頓了頓,安格爾抬起頭,看向對面的艾德華。
「你對於騎士古堡有什麼看法嗎?」
艾德華一愣:「啊?」
安格爾:「就是在你眼中,騎士古堡是什麼樣的?對於自己需要在騎士古堡里進行角色扮演,你有沒有什麼疑惑,以及猜測?」
安格爾其實很好奇,為何騎士古堡需要進行角色扮演。這裏面是否存在某種不為人知的底層邏輯,還是說,單純就是創造者的一種惡趣味?
因為安格爾是隔岸觀火的看客,他的評價雖然客觀,但並不夠真實。他很想知道,身為曾經的局中人的艾德華,是如何看待這一場維持幾百年的大戲的?
面對安格爾的提問,艾德華這次的反應要慢了很多,或許是要思考,又或者是在準備措辭。
等了快五分鐘,艾德華才皺着眉,姍姍的開口道:「我先說我對騎士古堡的看法吧。」
「騎士古堡在我看來很奇怪,雖然看上去是一個正常的空間,但這裏總會莫名其妙的多一些東西。」
安格爾:「多一些東西?」
艾德華點點頭:「就是那些儀式用的祭物。他們就像是憑空出現的,沒有任何的徵兆,就直勾勾的出現在了騎士古堡里,或者周圍的森林裏。」
祭物憑空出現?
眾人的表情都露出了疑惑,之前他們關注的都是騎士古堡里的人,並沒有去想過祭物的問題。但仔細回想一下,希露妲之所以栽在騎士古堡,不就是因為祭物的關係麼?
祭物,或許就是騎士古堡的一條明線。
「真的是憑空出現的嗎?」說話的是格萊普尼爾,本來她還在思索着惡靈騎士的事,但艾德華的回答讓她太好奇了,忍不住插嘴道。
艾德華:「是的,憑空就出現了。而且這些祭物似乎還會認人,不同人手中,就會呈現不同的形態。」
格萊普尼爾:「???」
艾德華看向安格爾:「安格爾先生不是問我,我對於角色扮演怎麼看?我的看法是,角色扮演或許就是與這些奇怪的祭物有關。」
「因為,我們的角色扮演的越符合人設,出現在我們身邊的祭物就越多。而且,祭物的樣式也和我們的人設息息相關。」
「就比如說,我因為經常會給泡泡進行妝造打扮,私下也會研究各種假髮與染料,這些都符合我美妝師的角色人設。也因此,在我的房間裏,誕生了至少十個以上的祭物,這些祭物包含了梳子、鏡子、髮絲、剪刀等等。」
不僅艾德華如此,泡泡也是。
泡泡扮演大小姐的角色也很成功,畢竟身為大小姐,做任何事都是正常的,都算是扮演。所以,泡泡坐臥行走,都算在扮演里。
也因此,泡泡擁有的祭物更多,在它的房間裏,起碼有三十個以上的祭物。
甚至,當初艾德華還親眼見證了泡泡祭物的誕生。
那是他在給泡泡做造型的時候,一個鮮紅色的髮夾,直接突兀的出現在了泡泡的假髮上
這個髮夾,正是一種祭物。
不過泡泡個人不太關注祭物這種東西,因為祭物在每個人的手中都不一樣,祭物的樣式與角色人設有關。
而泡泡的人設突出了一個「大小姐」,也因此出現的祭物很多女性用品。
這對於天天將「雄性」掛在嘴邊的泡泡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所以,泡泡乾脆將所有的祭物全都鎖在柜子裏,眼不見心不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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