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昊看她沒暈倒,這才鬆了一口氣,只是他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一層汗珠。
「看把你嚇的。」夏霽菡伸手給他擦着汗,說道:「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冷汗了,你這汗就是涼的。」
關昊握住了她的小手,緊緊的把她抱進自己懷裏,閉上眼睛不出話。他的心咚咚的跳着,好半天才平息下來。對着她的眼睛說道:「你嚇死我了。」
夏霽菡笑了,說:「我哪能總暈倒啊。」
關昊躺在了床上,指着自己身邊的位置說道:「來吧。」
夏霽菡趟在他的旁邊說道:「你趕緊休息會吧,這幾天都沒休息好。」
是啊,他必須抓緊時間休息,晚上要等候美國的消息。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她,感覺很踏實,很快就睡着了。
夏霽菡見他的呼吸變得均勻平穩了,知道他睡着,她想拿開他的手臂,怎奈剛一動他就箍緊了她,不讓他離開。她笑了,就又躺在愛人的懷裏不動了。看他睡得這麼踏實,她放心了,她感到自己應該沒什麼大病,要是有大病的話他早就把自己弄到醫院去了,不會這麼踏實的在家睡大覺。想到這裏,她往他的懷裏也拱了拱,慢慢的就又睡着了。
下午,關垚回來了,他一進屋,剛想大聲喊人,忽然感覺家裏很清靜,就收住了嗓子,悄悄的看了看媽媽的屋子,寶寶正在睡覺,他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把一個遙控的玩具坦克放到寶寶旁邊,給他蓋了蓋被單,就走了出來,這時媽媽站在爸爸書房的門口,正看着他。他走過去,說道:「我哥哪?」
媽媽把他拽了進去,關好門,說道:「他們在樓上休息,你怎麼不晌不夜的回來了?」
「我回來找我哥來了,有事跟他商量。」
「商量什麼?」楊雪趕緊問道。
「我有一個項目,同時看上了一塊地皮,有些政策上的東西想諮詢一下我哥。還有給我哥定了一輛車,想帶他去看看樣車。」
楊雪以為關垚知道了小夏的病,才不晌不夜的趕回來。
關垚見爸爸和媽媽神色凝重,就說道:「出什麼事了?」
媽媽坐在了椅子上,眼淚就掉了下來。
爸爸說道:「小垚,你給你哥定新車了?」
關垚點點頭,說道:「怎麼了?」
「唉,現在別花錢了,留着吧,有大用。」他這才把小夏得病的事告訴了關垚。
關垚當時就愣住了,半天沒回過神來,他兩眼直勾勾的看着爸爸,竟然說不出話。
媽媽說道:「小垚,你怎麼了?」
關垚搖着頭說道:「爸,不可能,肯定是大夫誤診了,這種事落到我關垚的頭上,都不會落到小夏頭上的,肯定是錯了。我明天和哥哥一道,帶她去北京最權威的醫藥去看看,肯定是誤診,肯定。」
媽媽知道他跟哥哥的感情深厚,也正因為哥哥,關垚跟小夏也是情同手足,跟寶寶更是沒的說。此時,看到關垚臉色慘白,神情悲傷,就說道:「你哥在聯繫美國的醫院,所以車就先別買了。」
關垚搖搖頭說道:「要買,病要看,車也要買,我就是把公司賣了也要給小夏看病。」關垚摘下眼鏡,擦着眼睛說道:「媽媽,您不知道,如果小夏要是沒了,小垚也就沒有哥了,哥哥會隨她而去的……」
「不許胡說,你這個臭嘴,一個都不許沒!要沒我先沒!」媽媽終於哭了出來。
這時,門開了,關昊穿着睡衣進來了,他見關垚和媽媽都在哭,爸爸也在抹眼淚,就一皺眉,說道:「你們這是幹嘛,天還沒塌呢?」
關垚見哥哥進來了,急忙擦着眼淚說:「就是,就是,哥,你說怎麼辦吧?」
媽媽起身把門關嚴,說道:「小昊,夏呢?」
「睡了。」
「又睡了,是不是……」
「這個病另一個特徵就是嗜睡。」關昊說道。
關昊說道:「目前我沒有告訴她的真相,所以我們就要注意,恐懼和憂慮都會加重病情。」他看了關垚一眼,說道:「你說找我有什麼事?」
關垚紅着眼睛,擺擺手說道:「沒事。」
「小垚,別這樣,有事你就說。」
「沒事。」關垚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媽媽趕緊說道:「小垚說給你換輛新車。」
關垚趕緊點點頭。說:「嗯,知道你喜歡奧迪,我定了一輛最新款的奧迪a8。本來想回來帶你去看樣車的。」
「車就不要了,企業正在發展階段,你說有什麼事要諮詢?」
「沒有,沒有了。」關垚趕忙說着。
「小垚,要是投資方面的事你必須跟我說,這也是大事,你嫂子的病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
「過兩天在說吧。等我考慮成熟了在跟你說。哥,你打算怎麼辦?」
「正好咱家人都在這兒,我也想說說我的想法,第一,如果她不病,我不準備搞結婚儀式了,我們的孩子都這麼大了,我又剛辭職,不想招事。但是她得了絕症,即便能夠到美國就醫,許多事也說不好,萬一她真不行了,我不能讓她帶着遺憾走,這個婚禮我要給她。第二,我正在聯繫美國的醫院,如果行的話,我就要帶她去美國,寶寶就要託付給爸爸和媽媽。還有一個我拿不定主意,她的事該不該告訴她的爸媽,她爸爸也是癌,怕他們接受不了。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她以後還會暈倒,甚至有癲癇症狀出現,希望咱家的人多費心。」
關垚說道:「我讓周月回家,不上班了,幫媽照顧小夏。」關垚說道。
「那倒不用,我目前也不上班,興許以後永遠都不上班了。別牽扯周月,那樣對她不公平,再說她還懷着孩子。」關昊說道。
關昊的話得到了爸爸和媽媽的贊同。媽媽說:「她父親身體不好,如果告訴她家裏恐怕不好,但不告訴也不合適。」
關正方說:「依我看,不是還要舉行婚禮嗎?等她爸媽來了我們再見機行事吧。」
「要不把他們爸媽接來?」楊雪說道。
關昊說:「他們都還有課,暑假可以。」
「哥,準備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儘快。具體時間等我跟美國醫院聯繫妥了再說。」關昊皺着眉說道:「另外我希望咱們不要過於難受,這樣她的壓力會更大,畢竟,生活還要繼續。小垚,你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關垚見哥哥又問,就把自己看中的一塊地皮和有關招投標的事說了,關昊說道,你晚上把相關資料拿回來,我詳細看看再說。」
儘管哥哥安慰大家,說是「生活還要繼續」,但是作為關垚來說,他太知道小夏對於哥哥來說意味着什麼了?他非常清楚哥哥此時承受着怎樣的心理壓力,他怎麼好再分哥哥的心啊!於是就說道:「哥,我那事你就別操心了,我自己處理吧,你還是一心一意給小夏看病吧。」
關昊說:「沒事,不影響。」既然關垚徵詢他的意見,肯定對一些層面上的把握沒有信心,這種情況更需要他出面幫助參謀,就又強調說:「我們晚上不回公寓了,我在媽這兒等你。」
「那好吧,哥,我還是想請你去看車,要不帶上小夏和寶寶,我們一起去?」
關昊想了想說道:「算了,別有錢沒地方花去了,我這車就很好,湊合開吧。」
入夜,關昊守在電腦旁,他發出去的郵件如泥牛入海,然後他又重複發了一次,仍然沒人理他。他拿起電話,撥通了越洋電話,根本就沒人接。他昨天給托雷斯打通了電話,跟他說了情況,托雷斯表示很同情,但是他也沒有辦法,據他講,到這家醫院就醫難度的確很高。他再次給這個美國醫生打了電話不接後,就不敢太冒昧了,一直坐到了天亮。
一連三天,大洋彼岸都沒有消息,關昊有些心焦和憤怒,他給馮春打了電話,馮春說道:「我這個導師就是這樣一個脾氣,他都已經回絕我了,就不可能再鬆口了,他覺着沒有必要再跟你解釋,加上他的時間的確很寶貴,不理你太正常了,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你就儘快考慮在國內手術吧。」
關昊不死心,他仍然堅持不懈,每天都在往那個郵箱發着求救郵件,儘管張振和馮春安慰他還有治療的時間,但是一想到妻子腦袋裏的腫瘤在一天天的長大,在一天天的啃噬着她的健康,威脅着她的生命,他就心急如焚,他感覺自己在冒險,是在拿愛人的生命在冒險!他的心跟着了火一樣,嘴上起了水泡,嗓子疼的說不出話來。
最後一次他在郵箱裏說道:彼特先生,我決定放棄互聯網這個人類最便捷的朋友,現在就去機場,親自到美國去找您,難道掌握了醫學權威的人就可以這樣無視生命的凋零嗎?您最好做足不見我的準備或者在我妻子生命受到威脅之前消失,否則我不會收回我已經伸出的求救之手,換句話說我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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