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安眼瞳撐大,划過一抹驚異:「什麼病?」
北冥少璽的食指,一把槍比着自己的腦子,冷冷地道:「在我的頭顱里,有一顆拿不出來的子彈……」
他沒想到,有一天會把這丟人的舉動拿出來,親口告訴她。
只是為了……成為牽絆住她離開的腳步。
哪怕她有一絲絲的愧疚!
「你走的那天,玫瑰園……」他噴着酒氣,鼻血肆意地留着,「沒有聽到槍聲麼?」
砰——
那劇烈的槍響,季安安怎麼會忘?像夢魘一樣纏繞着她。
他曾說,她如果能逃過他的子彈,就放她走。
那一槍,難道不是朝她開的?!
「我讓你不回頭……你就真的狠心沒有回來看我一眼……」他眼神都仿佛染了血色,「你還說你的心不是冷的?」
季安安不可置信:「你朝自己開槍了?」
「是你殺死了我……過去那個愚蠢的男人。」
季安安的肩頭被他的大掌用力箍住,她像一隻驚慌無助的鳥,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淡然。
「怎麼可能……你會朝自己開槍呢……」她哭喪着臉,心臟抽痛不已,「是你騙我的?」
北冥少璽氣得泣血:「我騙你?」
他驀然鬆手,從褲袋裏掏出皺巴巴的紙,扔到她臉上!
紙已經被他攆成一團,落在地上。
季安安蹲下去撿,又幾滴鼻血落下……
她顫抖地打開紙,是北冥少璽的頭顱中彈的片子複印件。
滴答,鮮血從空中墜落,氤在紙上。
季安安……不敢置信地掩住唇,眼淚瘋狂地落下來。
他是個愛情瘋子……不過是一個女人,為什麼?!
北冥少璽攥着她的胳膊,一把將她帶起來:「現在,你有沒有罪惡感。嗯?」
「……」
「告訴我,你有沒有哪怕是一絲後悔?如果當年你知道,你會回頭嗎?」他問出壓抑在心裏三年的疑問。
季安安的淚水流滿了臉,手忙腳亂地去捂他的鼻子:「你流太多血了,我去叫醫生吧?我送你去醫院。」
北冥少璽定定地站着,逼問:「說啊,你會不會回頭?」
「我會……」季安安顫抖着哭泣的嗓音,「北冥少璽……即便你沒有開槍打自己……我很也後悔……我當時沒有回頭……」
可是她的離開,是因為生命的殘喘,是迫不得已啊。
一股用力的懷抱將她緊緊攥在他胸膛。
北冥少璽用勁了全身的力氣箍着她……她說回頭,哪怕是騙他的,他那瘋狂銳痛潰爛的傷口,疼痛都少了幾分。
她的話比藥效還大,他的情緒沒那麼激烈,炸裂的頭疼消失了,鼻血也漸漸停止。
季安安顫抖地被攥在他懷裏,像陷入絕望的苦痛。
「北冥少璽——你——」她顫抖地問,「還愛着我嗎?」
「愛?」他冷凝瘋狂地笑,「不是被你親手扼殺了麼?」
季安安嗆然落淚,痛得像削骨一般。
「我當初有多愛你,現在就有多恨。蘇千沫,我恨你!」他惡狠狠地咬住她的肩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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