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府,日上三竿時
站在大門口前負責看門的門衛打着沒精打采地瞌睡。府內一些負責白日巡查的家衛也散漫的與身旁同伴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家常
由於府上平日裏並無大事發生,甚至連小事也是十分少見,便將這些家衛衙役什麼的都慣養散慢了,以至於有一身影翻牆而入也全然不知
那身影鬼鬼祟祟的在縣太爺府邸中快速穿梭,似乎在尋找着什麼。直至到了某處客房中才停下,有些賊頭賊腦的通過窗戶往屋子裏探去,片刻後躡手躡腳地潛進去了,順手帶上房門
塌上有一人正在熟睡,呼吸聲緩慢平穩。即便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打在他身上,那人似乎也沒有半分要醒來的意思
潛進來那人躡手躡腳地走向塌邊,靠近熟睡那人,輕聲喚了兩聲「侯爺,侯爺」
塌上正在熟睡的冉閔並不理會,換了個姿勢繼續呼呼大睡
潛進來那人,似乎有些着急了,急促喚道「侯爺,侯爺醒醒,侯爺是我啊,侯...」
話還未說完便被冉閔一個大嘴巴子給呼一臉,不耐煩道「叫喚什麼啊叫喚,知道是你了。進來聲音那麼大,生怕這府中護衛不知道你進來似得」
潛進來那人便是昨日刺殺冉閔的刺客之一,被呼一巴子的刺客有些委屈。他已經很小心翼翼了,那些護衛完全沒有發現他的蹤跡,『還不是侯爺您自己洞察力太厲害了』
「這一大早的,毛毛躁躁的找我幹嘛」冉閔睡眼惺忪道
刺客真的很想對冉閔說『已經日上三竿了,不早了!』可是還是憋了進肚子裏,畢竟,冉閔不僅是皇親,還是他們的僱主,且不說得罪不得,還得供着
刺客內心吐槽完後,恭敬道「侯爺要我們辦的事情已經辦妥,那范家公子正在去往侯爺安排好的地方」
只從在見識過官府的辦事能力後,冉閔已經潛意識認為建康的辦事能力比鄴城低下。沒想到這刺客的辦事能力竟然比那吃百姓糧食的衙役還有迅速。不過也是,畢竟他們一次的任務錢比那些一個月的晌錢衙役還要多
而且都是為財賣命之輩,只要有銀子一切都不是問題,但是...『如果他們發現,我沒有銀子的話...會不會想要殺了我』
即使冉閔知道自己身無分文,但也底氣十足吩咐道「嗯,知道了。那我們也該出發了」
………………
某處廢棄木屋
每日都被大補之藥修復身體的范伯陽身體褪去了那日公堂之上的慘白,臉色也逐漸變得紅潤,只是,那些補要畢竟不是仙丹。范伯陽的身體能重新站起來了,但是還是需要拐杖支撐着
范伯陽目光嫌棄地掃過這間廢棄木屋的陳設。客氣中還瀰漫着潮濕感與霉味,蜘蛛網亦是隨處可見
如果,不是派去的刺客說已經將冉閔制服,讓他來看看冉閔慘澹收場的話,他可能一輩子也不會來這種地方
范伯陽揮了揮周圍看不見的潮濕感,看了半晌也不見冉閔的身影,便不耐煩道「你們不是說已經制服那小子了嗎,他人呢」
一刺客指了指角落那的一處稻草堆那。那似乎有一個人,身上的衣服已經不能算是衣服了,只能說是布條。破破爛爛的披在身上。給人感覺即將要與那發霉的稻草堆化為同一種顏色。所以很容易被忽視
范伯陽順着那刺客所指看了過去,見此場景,有一種報復成功的快感。剛才的不耐煩與不適應統統散去了
他撐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向那稻草堆去。停在那稻草堆邊,居高臨下道「冉閔是吧,你可要好好記住了,這,就是得罪本少爺的下場!」
說着便用其中一支撐身體的拐杖打了下去。而且,越打越是用力,像是在發泄憤怒般的毆打着
「范小公子似乎對那稻草人很是感興趣啊」
突然,范伯陽身後傳來一陣戲謔的聲音。手驟然停下,這個聲音十分熟悉,而且怕是做了鬼也不會忘記。范伯陽有些僵硬的回過頭
果不其然,看見了斯條慢理的走進廢棄木屋的冉閔。嘴角似乎掛着一絲嘲笑,眼中倒影着的范伯陽像是一個醜化了的戲子
范伯陽舉着拐杖的手下意識鬆開,拐杖滑落下地,差點有些站不穩,不可思議道「你……你怎麼...你怎麼會在那?!」
說完這句話後,范伯陽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回頭看剛才毆打的那還『冉閔』。這仔細一看,才發現,那只是一個披着破布的稻草人
頓時范伯陽有些慌了,目光掃過那些站得挺拔的刺客們,又有了些底氣,對那些刺客喊道「快,快將那冉閔抓起來!」
刺客們沒有動依舊站了原地,像是什麼也聽到的模樣
刺客是范伯陽唯一的底牌,他還是背着范瑋偷偷溜出來的。要是今天被冉閔殺死在這偏僻的地方,那可真是死了也沒人知道
范伯陽頓時便僵住了,可是還是不死心的對那些刺客吩咐道「你們怎麼了!都聾了嗎!本少爺是你們的僱主!要是你們沒保護好本少爺,那你們一個銅板也別想拿到!」
話聲剛落,刺客很突然動了起來。還沒等范伯陽鬆口氣,便發現那些刺客是衝着自己來的
「你們要幹什麼!都別過來!!」范伯陽大喊道
可是刺客依舊毫不理會范伯陽的叫喊,硬是將其拖拽至冉閔面前
冉閔還未說話,范伯陽便急忙道「你要幹什麼!我告訴你,我爹可是建康首富!你要是敢動我,我就……我就...」
見范伯陽語塞,一刺客看不過去便插嘴道「你就什麼啊,真沒見識,建康首富算什麼,能與侯爺相提並論?」
范伯陽聽見有人這般看不起自己父親,十分憤懣,卻又語塞「你……侯爺?呵,你算哪門子的侯爺」范伯陽抓住了另一個重點『他們竟然敢自稱皇室官位,簡直是膽大包天!』
其中一刺客有些驚訝,嘲笑道「喲,您還不知道建康來了個修成侯啊,這可真是孤陋寡聞到極致了。聽好了,這位就是當今建節將軍之子,修成侯」
「建節將軍之子?!」范伯陽有些找不到北了
冉閔蹙眉,本來昨日就應當與他們說的,要他們別稱他為侯爺。原本,他的計劃不是這樣的,這後面的連環套都已經幫那范瑋設計好了。不過,也沒關係,以這范伯陽作死的能力,就算知道他是侯爺,怕是害怕過一段時間後就會再次被復仇給沖昏頭腦,不怕,抓不住他的小尾巴
可,人生就是這樣,總是意外頻發,比如現在……
那范伯陽突然雙眼放光,一臉崇拜道「您是修成侯!那建節將軍就是您的父親了!我的神啊,我竟然有幸見到崇拜之人的兒子!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還要努力好幾年才能有今天呢!」
看着眼前這個一臉崇拜放光的范伯陽,冉閔滿腹狐疑『什麼?崇拜之人的兒子?這小子崇拜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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