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武士話音落下,屋子裏的松平信綱,三宅重利一陣沉默。.更新最快
片刻,三宅重利道:「殿,很明顯了,明人就是想要入侵筑後藩,讓我們首尾不能相顧,想要漁翁得利!」
松平信綱低着頭,默默端起茶杯,並沒有說話。
明人的動向他雖然知道了,但目的還是不清楚。如果說是筑後藩,還不如在島原與天草四郎聯合,徹地擊潰他來的乾脆,為什麼捨近求遠?
去筑後藩,那是九國島最富盛的第一個藩,這是為什麼?
松平信綱抿着茶杯,眼神不斷閃爍,在思索着明人的目的。
好半天,他還是想不透,忽然抬頭問向那個武士,道:「明人這次有多少人?」
那個武士回想一下,道「據說在五千人左右。」
松平信綱眉頭皺起,五千人能幹什麼?
這次三宅重利也蒙了,五千人,上岸估計都走不了多遠,明人到底是什麼目的?
松平信綱又沉默一陣,轉頭向三宅重利道「板倉重昌的計劃可用,但還不足夠,若是我再徵集,還能有多少人?」
三宅重利知道松平信綱說的徵集不是所有倭國,而是九國島範圍,稍燒思索,道:「估計沒多少,之前重昌殿已經徵集了多次,如果再徵集,只怕各大名,家主會不滿,公方那邊也難以交代。」
松平信綱揮手,讓門外的武士離開,這才輕嘆一聲,道:「板倉重昌的能力太差,我不應該信他的。」
三宅重利搖頭,道:「明人橫插一腳,這也是沒有辦法,現在重昌殿這個疲敵之策還是不錯,想必能更快的拿下原城,然後殿就能輕鬆應對明朝,甚至收復對馬島。」
松平信綱神色有些凝肅,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我們要做的只有兩件事,第一件事,儘快剷平島原之亂。第二,緊盯着明人的動靜,他們一舉一動都要告訴我,另外……通知公方。」
三宅重利看着松平信綱,沉默片刻,道「是。」
這件事直接匯報給幕府,那就是一種承認失敗,將來的功勞簿上回黯然幾分。
在他們說話之間,板倉重昌集結大軍,一路推到了原城之下,做足了強攻之勢。
原城上一片驚恐,天草四郎等人齊齊上了城頭。
「怎麼回事,他們怎麼又來了?」平三郎驚疑不定。上一次他們死傷五六萬都沒拿下原城,這是瘋了嗎?
天草四郎心裏也是疑惑,但還強忍着,面上不動的道「不管他們耍什麼陰謀,我們要不動如山,守住原城!」
「是!」平三郎等人立即答應,神情專注,堅定的看着即將衝上來的幕府軍。
原城是他們最後一塊地盤,根據幕府的所作所為,若是原城被破,他們都將被屠殺,一個不剩!
板倉重昌壓着大軍,團團圍住原城,同時鐘鼓齊鳴,做足了進攻之勢,大軍還不時的向前,威脅原城。
但是他們並沒有攻入原城的弓箭範圍,在一定距離就停下,迅速轉開,另一撥人再次衝來。
原城上是一波三折,所有人都神經經繃,緊握着兵器,大氣不敢喘的看着幕府軍。
「停!」
板倉重昌下令,將軍隊撤回,道:「半個時辰再來一次,還有,埋伏好的人不准動,我倒是要看看,這天草四郎能撐多久。」
「是!」一群大名,家主對板倉重昌這個辦法倒是很同意,既不折損他們的人,還能震懾原城。
當然,不少人還在腹誹,如果早點用,他們何苦折損那麼多人,拖延至今。
一直到深夜,幕府軍玩的是不亦樂乎,甚至幾次衝擊到原城的弓箭射擊範圍,引來一陣箭雨。
板倉重昌發現這件事,讓軍隊不停的試探,消耗原城的弓箭數量。
天色黑漆漆的,但城下鐘鼓齊鳴,喊殺聲震天,時不時就能衝擊到樓下,然他們坐立不安。
想不理吧,他們時不時還就衝到面前,想理吧,他們又不是真攻城。
平三郎被虛耗了大半天,現在精神,身體都相當疲憊,還時不時緊繃,轉頭看向天草四郎,道:「天使,現在怎麼辦,幕府軍分明是想讓我們無法休息,這樣下去,我們自己就會垮掉。」
天草四郎早就發現了這是疲敵之計,就是要他們拖垮身體與精神,然後不廢吹灰之力的拿下原城。
天草四郎道:「將人分成三波,一波一波輪流守城,休息。記住,不能大意,不能絲毫放鬆,板倉重昌一直盯着我們,一旦我們放鬆,就是真的攻城了。」
「是!」平三郎應了一聲,快速去安排。
板倉重昌一直在觀察原城的動靜,眼見天草四郎做出了應對,不由得皺眉,他有過河橋,天草四郎有過河梯,兩人針鋒相對,這就讓他的疲敵之策大打折扣。
兩三天過去,原城依舊穩如泰山,雖然出現疲倦之色,但沒有他預想的那種情況出現。
這讓板倉重昌心急如焚,恨不得再發動一次強攻,最後還是忍住了,來到松平信綱的館中,躬身道:「信綱殿,雖然計策奏效,但還是需要時間,請您多給我一點時間。」
松平信綱現在很淡定,至少外表是,他看着板倉重昌,淡淡道:「重昌殿,你讓我失望了。」
板倉重昌知道,松平信綱就能拿下他,再次深深躬身,道:「信綱殿,原城的天草四郎相當狡猾,現在只要困城,等他們糧草不濟,到時候才能一舉破城,已別無他法了。」
倭國雖然有所謂的鐵炮,不過是閹割加強版的火繩槍,並沒有多重視火炮,運用的也不多,如果這裏有大明的火炮,絕對事半功倍,輕而易舉。
困城之法,是松平信綱早就決定的計劃,只是被明朝接二連三的出現打斷了計劃,現在再來,已然是無可奈何之法。
松平信綱現在不擔心原城,畢竟是困獸之鬥,消除只是時間的問題,他擔心是明人的動向。
明朝的艦隊已經消失一天了,筑後藩那邊派船出海百里查探也沒找到,他們去了哪裏,能去哪裏?到底有什麼陰謀?
這如同一根刺,深深的扎在松平信綱的心裏,讓他不吐不快,卻又什麼吐不出來。
對於板倉重昌,他已經失去耐心,只是淡淡點頭道「好,原城就交給重昌殿,我希望你能儘快拿下原城,公方那邊,我會替你說情。」
「是。多謝信綱殿!」板倉重昌一躬身,沉聲說道。
板倉重昌走後,松平信綱拿着倭國地圖,看來看去,手指沿着對馬島,肥前藩,筑後藩由西向東慢慢劃着,在關門海峽頓下了下,繼續向東,最後手指落在江戶的位置。
「他們難道是想去江戶嗎?」松平信綱低聲自語,心裏卻被他的這個想法驚的一跳。如果明人的艦隊去江戶,雖然未必能做什麼,但只要出現在江戶附近,絕對會引起幕府上下的劇烈震動!
松平信綱越想越覺得可怕,不由得眉頭深鎖,目光閃爍。
倭國沒有海上的艦隊,即便能徵集漁船,也不能在海上阻擊明朝,海太大了,除非偶然相遇,否則實在難以尋覓。
要提醒德川家光嗎?不能,如果提醒了,就代表他無能,同時,即便提醒了,德川家光也不能做什麼,總不能讓武士乘着漁船到幾十里幾百里的海外與明人戰鬥。
何況,明人的幾千人也上不了岸,最多就是威懾一番。
松平信綱心如電轉,最後默默的收起地圖,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想到,什麼也不知道,然後關上門。
他已經好些天沒有睡好覺了,今天準備睡一下。
板倉重昌還在繼續他的疲敵之策,原城上的天草四郎已經淡定了,他確定板倉重昌暫時不會強攻,卻也不敢大意,仍舊見招拆招,與幕府軍對峙,拖延時間。
另一面,在對馬府的曹變蛟,密切關注着九國島的一舉一動,各種情報飛速落在他的案頭。
賀西廉帶的人不斷的分析,推演,然後匯報給曹變蛟。
曹變蛟知道了九國島的情況,暗自搖頭。天下就沒有不可陷落的要塞,板倉重昌之前就用錯了策略,現在只能在錯着上繼續走。
「松平信綱還有七八萬大軍,這樣消耗下去,撐不下去的,會是幕府軍,哪怕我們不封鎖關門海峽。」賀西廉站在曹變蛟身前道。
曹變蛟輕輕點頭,旋即道:「劉靖銘現在到哪裏了?」
賀西廉默默推算時間,道:「應該快到關門海峽,但事先等作些偵查,然後再行動,關門海峽最窄的地方不到一千米,要做些準備。」
這也是松平信綱的思想盲點,這樣的一條『小河』,趟幾步就過去了,怎麼可能被封鎖?
曹變蛟思索着,道:「朝鮮三千人,琉球一千人,蒙古一千人現在已經到了濟州島,正在訓練,最多半個月音音就會帶過來。」
賀西廉自然知道這件事,但比他預計的快了不少,有些驚喜的道:「太好了,有這五千人,我們騰挪的空間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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