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箭術」就是施放出一道水靈之力構成的箭矢。
施法的過程簡單來說,就是以自身靈力構建相應的法術符文,從而施放法術。
「水箭術」跟白小樓之前那個「御水術」完全不一樣。「御水術」是一種天賦法術,不需要構建符文,完全就是一種本能。雖然施放起來很方便,但是那威力就不用說了。也許等到修為高深的時候,揮手之間就能駕馭一條江河,可是現在白小樓根本看不到「御水術」有多少用處。
從天河真解中讀取「水箭術」的符文,看到這個由無數密密麻麻的線條構成的符文,白小樓忍不住一陣頭痛。
「竟然這麼複雜?這還只是最簡單的法術啊!」
白小樓拍了拍額頭,一陣苦笑,「難怪靈師開竅,首三竅必開智竅。沒有足夠的智力,光是要記住這些符文結構就不知道愁死多少人。」
好在白小樓的腦子本來就不差,顯化天河異相之後又提升了他的智力。要記住「水箭術」的符文結構倒也不算困難。
腦海中仔細記憶了一遍,閉上眼睛默默的回顧了一遍,然後再對照天河真解核對一遍。白小樓已經牢牢的記住了「水箭術」的符文結構。
光是記住符文結構還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就需要調動水靈之力,按照符文結構運轉,從而形成法術。
這就要考驗靈力的操控力了。
傳送平台這裏顯然並不是一個適合演示法術的地方,萬一不小心把傳送平台上的符文陣列破壞了,那就麻煩大了。
反正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了。
激發傳送符陣,清光一閃,白小樓離開了滄浪水府。
時間並沒有過去很久,此刻外面仍然是一片漆黑的深夜。
白小樓小心的潛回家裏,然後開始演練法術。
依照符文結構,白小樓小心翼翼的引動水靈之力,指尖一點琉璃青光亮起,沿着繁雜的符文路線穿梭旋繞。
「啪」的一聲爆響,水靈之力在手中炸開,震得白小樓一個趔趄。
「果然失敗了!」
白小樓甩了甩劇痛的手指,一陣齜牙咧嘴。
好在白小樓只是初步演示,並沒有調動很多靈力,再加上力士移山經帶來的防禦力,抵擋住了施法失敗的靈力爆炸。
施法是一個不斷熟練的過程,生疏自然容易導致施法失敗。熟能生巧,沒有捷徑,只能不斷練習。
指尖再次亮起了清光,這次白小樓調動的靈力更少。既然是練習,自然越安全越好。施法失敗把自己炸死的靈師可不少見啊。
這次練習施法,白小樓突發奇想,把虛空之力也調動了一絲,融入了水靈之力當中。
這個舉動給白小樓帶來了巨大的驚喜。
白小樓天生虛空異相,運用虛空之力是他的天賦本能,虛空之力運轉起來如臂指使,隨心順意。
在虛空之力的帶動下,水靈之力的流轉同樣渾然無礙,十分順利。
指尖的琉璃清光流轉之間化成了一支晶瑩的小箭。心神一動,晶瑩的水箭電射而出。
「噗!噗!噗!噗!」
一連串的穿透聲響起,水箭洞穿了牆壁、洞穿了廊柱、洞穿了樹木、洞穿了院牆。
「威力這麼大?」
白小樓看着前方一連串的細小空洞,忍不住一陣咋舌。
「我動用的靈力不多,這麼強的穿透力,除了天河真解中的法術威力比較大之外,更重要的恐怕是虛空之力的作用吧!」
「有了水箭術,對付劉家的手段有多了一種。很好。」
白小樓滿意的點了點頭,接下來就是「甘霖術」了。
「甘霖術」是療傷的法術,以純淨的水靈之力滋潤傷口,加快傷口癒合。「甘霖普降,萬物滋生。」這個法術調動的是水靈之力滋養生機的力量。
白小樓記下了符文結構,同樣以虛空之力帶動水靈之力施法。法術施放很順利,但是虛空之力對「甘霖術」卻沒有什麼提升。畢竟虛空跟生機根本就扯不上關係。儘管如此,能夠順利施法,白小樓已經很滿意了。
接下來,白小樓走出房門來到了院子裏。他打斷練習一下碧波與激流兩劍。
開啟了氣竅,白小樓的靈力大幅增長,柔水十三形中的劍術已經能夠使出滴水、湧泉、碧波、激流、漩渦、暗流六招劍術了。
滴水是攻堅破甲,湧泉是寓攻於守,碧波是防守卸力,激流是切割斬殺,漩渦是對攻絞殺,暗流是攻擊不備。
這六招劍術風格各不相同。白小樓已經掌握了滴水和湧泉兩劍,激流之劍也在心神激憤之際使出過一次,其他的劍招就不曾用過了。好在劍術招數白小樓早已爛熟於心,只要以靈御劍,這些招式都能施展出來。
劍光霍霍,劍氣縱橫,白小樓拔劍出鞘,一一演練這六招劍術。
這不僅僅是臨陣磨槍,更是養出心中的劍氣、殺氣。
黑夜漸漸散去,黎明的曙光在東邊亮起。
「血色的朝霞!」
抬頭看着天邊,看着曙光中的紅霞,白小樓心中的殺氣已經沸騰了,「是誰的鮮血染紅了這片天空呢?」
白小樓的目光漸漸變得冰冷,緩緩的收劍歸鞘,回到房裏。
打了一桶水,仔細的洗了一個澡。然後淘米、熬粥,不緊不慢的吃了早餐。換上水月袍,戴好金冠,系上玉帶,腰間掛上牙牌和弱水劍。
白小樓走出房門,來到前院打開大門。然後搬上一張條案,擺起蒲團,正對着大門坐了下來。
今天必有一戰。
劉家襲擊商隊,毀掉店鋪,逼走李豫,趕走僕役的舉動已經表明,他們已經要動手了。
白小樓也不願意再拖下去了。
既然這個世界沒有公平正義可言,那麼手中之劍便是正義。
修行所為何事?
求長生者怕死!求超脫者怕事!
我所求者,只為順心遂意!心不順則氣不平!意不遂則念不暢!
揮長劍斬開陰翳,披荊棘而行。不順我心、不遂我意者,一劍斬之。
朝陽漸漸升起,燦爛的陽光灑滿了庭院。
這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寒風肆虐的梁城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燦爛的冬日暖陽了。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沿着街道疾馳而來。
白小樓端坐不動,只是微微睜開了眼睛。
一名騎士縱馬而來。人馬皆披黑色甲冑,騎士背上插着一杆戰旗,血色戰旗上書寫着一個碩大的黑色「劉」字。
「果然來了麼?」
白小樓伸手從腰間摘下弱水劍,橫置在身前的案几上,眯着眼睛看向疾馳而來的騎士。
「吁!」
騎士衝到白家大門前,勒馬而立。手中抄起一杆投槍對着白小樓奮力擲出。
白小樓一動不動,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噗!」
投槍破空而至,深深的扎在白小樓身前。微微顫動的槍桿震散了上面綁着一張白色書帛。展開的書帛上書寫着一個血色的「戰」字。
「白小樓,我奉家主之命,送上戰書。我劉家向你白家發起家族之戰。白家可敢接戰書?白家可敢一戰?」
馬上騎士拉開強弓,一聲鳴鏑直上雲霄。這一聲尖嘯破空的鳴鏑便是家族之戰的宣告。
「家族之戰麼?」
白小樓有些意外的揚了揚眉頭,劉家到底還是不敢肆無忌憚麼?竟然找了個這樣的理由?
家族之戰是士族之間解決矛盾的一個方式。發動家族之戰,直到一家滅族或者投降為止。勝利者獲得失敗者的一切。這是個古老的傳統,這些年來,隨着大楚皇室推行中央集權,士族之間的矛盾大多由朝廷干預甚至仲裁,已經很少有人發起家族之戰了。
這一聲鳴鏑震動了梁城。
「鳴鏑?家族之戰?這是家族之戰?」
「家族之戰?現在還有人搞這個?」
「劉家向白家發動了家族之戰!下手真狠啦!竟然做得這麼絕?」
「白家?哪個白家?白小樓?金鐘九響的那個?」
「劉家這麼狠?他白小樓孤家寡人一個,劉家竟然向他發動了家族之戰?這不是欺負人麼?」
「就因為不答應改姓換宗?不答應入贅?就因為這個?這也太過分了吧?梁城衛呢?進賢司呢?竟然沒人管麼?」
聽到這聲鳴鏑,梁城各家士族都驚動了。
血紅的「戰」字就在眼前。
白小樓沒有動,也沒有伸手去接那張戰書。
他在等。
為了心底殘留的最後一絲對公平正義的期待,白小樓願意再等等。
這麼明顯的欺壓,這麼明顯的不公,真的沒人管麼?梁城衛呢?進賢司呢?梁城書院呢?難道都被劉家收買了?這個世界真的只有純粹的利益,再也沒有正直的人心和高尚的道德麼?這個世界真的只剩下血淋淋的弱肉強食麼?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個充斥着鮮血和殺戮,冰冷而殘酷的世界,真的還有存在的必要麼?
朝陽一點點升起,時間一點點過去。
白小樓等待的人沒有出現。梁城衛沒有來,梁城書院也沒有來,進賢司還是沒有來。
梁城縣衙倒是來了一個書吏,他是來做見證的。梁城縣衙只管民事,管的是庶民,管不到士族。士族歸梁城衛、梁城書院、進賢司三家共管。
最終,應該來的人一個都沒有來。
白小樓心裏最後一絲對公平正義的期待已經破滅了。
「呵呵呵呵!」
白小樓抬起頭來,看着天邊流轉的雲霞,突然一陣大笑。
「這個世界如此美麗,卻又充滿了污濁。那麼……就讓我以手中之劍,斬盡這世間的污穢,蕩平這天下的渾濁吧!縱然舉目皆敵,但我劍鋒已冷。」
伸手摘下投槍上的血色書帛,白小樓按劍起身,昂首而立,滿腔的悲憤化成了一句話。
「那就……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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