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與李淳風兩人眉頭緊鎖,一路一言不發疾步而行,出了皇宮。
宮外,兩人的轎子一直在宮門外等候。
「袁兄,聖上今日吩咐這事兒着實不好辦啊,我們現在是進退兩難了,天意不可逆,女武代王乃是上天註定之事。」
兩人在轎子前停步,李淳風無奈的攤了攤手,道:「若是我們現在找出她,日後在她手中必遭殺身之禍,可若是找不到,聖上也會降罪給我們,你說三日後我們如何答覆聖上?」
「先別說話,去我府中詳談。」袁天罡掃了一眼周圍。
「好!」
李淳風點頭:「是該我們合計合計了。」
接着兩人入轎出發,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後轎子在袁府大門前停下。
「袁兄……」
李淳風剛要說話,袁天罡就抬手制止了他,抬手從袖中摸出幾枚銅錢往空中一拋。
叮叮叮!
隨着幾聲清脆的響聲,銅錢落在石板地上,袁天罡與李淳風趕緊低頭看去。
兩人看了地上卦象,又各自默默掐算了片刻,最先還是袁天罡鬆了口氣,緊繃的神色得以舒緩下來,轉頭看向李淳風。
這時李淳風也計算完畢往他看來。
「事情還有轉機!」李淳風忽然笑道。
「我們不必再花心思找了,找到就是得罪日後的女皇。」
袁天罡道:「我們現在需要用一個拖字,三日後說找不到就行,一月之後事情就有轉機了。」
李淳風稱是,兩人進入府中詳細商量了一番,直到天黑方才離去。
三日後,李世民召兩人進宮索要答覆,卻得到兩人一致的說法,說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人難度太大,兩人已拼了命的計算,卻還是算不出來。
李世民雖然不太滿意這個結果,但他終究也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暴君,袁天罡兩人儘管是能人異士,但用卜算之術找出一個人來還是不容易。
況且兩人以前在朝立下不少功勞,所以只能口頭一番責備後,叫兩人加緊卜算尋找。
可是半個月後,李世民忽然一下子就病倒了。
含風殿中,太子李治和幾位妃嬪侍立在床前,一臉關切之色,宮女和太監們神色緊張,一個個太醫忙碌着進來給他瞧病,可最後都只能戰戰兢兢的磕頭說無能為力……
李世民躺在龍床之上,雙唇有些蒼白,雙目卻望着床頂,臉上的神色一片平靜,沒有任何表情。
恍惚間,他明白自己的大限到了,哪怕他練了武功。
秦瓊等猛將都武藝不凡,他這些年的武功也不敢說能比過他們,可他們臨死時都和現在的他一樣,氣血衰敗,功力開始消散。
他叱咤風雲,無比光輝燦爛的一生,也即將到達終點。
「太子!」
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強打精神從床上坐起,撕開枕頭,就見其中藏着一個錦囊和一本書卷。
「父皇,這是什麼?」
李治看到李世民手中的兩物,頓時大感詫異。
李世民目光複雜的看着雙手上的兩個東西,輕聲道:「寶物!」
說完把書卷往床上一放,開始去拆手中的錦囊。
李治看向書卷的封面,就見上面赫然寫着《先天純陽功》五個大字,頓時心神震動,心中吃驚道:「難道……這就是父皇一直以來練的武功嗎?」
再說李世民,當他從打開錦囊就見裏面只有一張紙,寫着:唐三代後,女武代王;女主之後,還是李唐!
「女主之後……還是李唐,原來這些事,國師離去時早已料到了嗎?」
李世民喃喃道:「他知道了寡人會重找那個女主武氏,所以提前留下了後面的預言,說那女主之後天下還是李家,所以讓朕減少殺孽嗎……」
他想起了牧長生離去時說的,這裏面是對他的一個供參考的建議。
另外他還聽到了另一個傳言說女主已經進了宮,袁天罡兩個又遲遲找不到,因此本着殺錯一千,也不放過一個想法,他都準備下旨待他死後,讓宮中所有侍衛、太監、宮女給他殉葬了。
一旦涉及到了江山和皇權,哪怕是明君也難以仁慈下來。
「嗯?後面還有字?」
感嘆畢,李世民忽然看到紙的背面還有五行小字,仔細一看李世民長嘆:「國師有心了。」
接着他便揮退了除李治外的所有人,開始將《先天純陽功》傳給李治,一直到了下午。
「什麼,練了這門武功……就不能再親近女色,這……這這……」
當李治聽完練功禁忌,頓時傻眼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哼,沒出息,你又不是沒見過女人,除了太子妃外,還有兩個側妃呢!」
李世民哼道:「如今你兒子女兒都有了,兒女雙全,就該放下女色,以江山社稷為重了,況且你壽元有損,若不練功只怕十年之內就要來找朕和你母后了。」
「兒臣,兒臣……」
李治一臉猶豫,遲遲沒有下定決心。
「下去吧!」
李世民將這一切看到眼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擺了擺手。
待李治走了,李世民才叫來宦官,冷冷道:「擬旨:武才人辦事不利,貶入感業寺出家為尼,欽此!」
宦官在聖旨上寫好,交由李世民過目後蓋上了玉璽。
聖旨完成後太監捧着聖旨,問道:「陛下,現在去宣旨還是……」
李世民往外一看,就見外面天色已晚,於是疲憊的揮了揮手,躺下道:「明早去吧!」
「是!」
太監退了下去。
……
李治離開後,將武媚娘從小院約了出來,來到一處水塘邊。
「太子殿下找奴婢什麼事?」
武媚娘見李治看着水塘遲遲不開口,有些奇怪的問道,往日他可不像今日這麼老實。
李治低聲道:「媚娘,我對你的心意……你應該知道的,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句,你心裏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一點兒?」
「嗯?」
武媚娘還是很意外,沒有回答,而是不動聲色道:「殿下今天說的話……好奇怪啊!」
「媚娘,父皇病重時日無多,剛才傳給了我一門武功。」
李治無奈的搖頭道:「那門武功修煉以後……就不能再近女色了,我現在想聽你給我一個答案。」
「不能近女色?」
本來剛要否認的武媚娘忽然心中一動,然後抬頭對李治燦然一笑:「那你猜啊!」
說完就低着頭跑了,背後看去就是一副羞澀的樣子,話中之意也再是明白不過。
「哈哈哈……」
李治在原地一愣,接着高興的大笑起來。
可是他卻沒有看到轉身後,武媚娘眼中那冷冽的寒光。
「狗皇帝,你的大限終於要到了嗎?!」
武媚娘一邊走,一邊心中殺意翻騰:「那就讓我來送你最後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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