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李煙波在頭痛與心悸中醒了過來,昨天晚上沒怎麼睡好,整個晚上好像都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或者說自從自己成為了所謂的御主以來一直就睡不踏實,究竟是夢由心生還是和英靈之間的莫名聯繫導致了這個狀況,不只身為魔術師的李煙波說不明白連作為英靈的李靜雲也不清楚,李煙波只好暫時這麼忍受下去。
「習慣就好了吧……」晃了晃腦袋從床上爬起來,李煙波將解決問題的希望寄予時間之上。
離開房間簡單梳洗了一下自己,下樓時李煙波聽到了好像是電視新聞之類的聲音,走到飯廳里一看那位新住進來的魔女瑪利亞正在餐桌前大吃大喝,反倒是平時食慾旺盛的安德烈此刻正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上的新聞看,上面貌似在播放什麼煙霧滾滾的災難畫面。
「發生什麼事了?」李煙波好奇道。
「西奈山空港被太空垃圾襲擊了,空港區很多地方都受到了損害,世道真是不太平啊。」安德烈這才發現李煙波的出現連忙回頭跟她解釋道。
「太空垃圾?」李煙波一愣,這可不是常見災害。
隨着人類的擴張步伐走上太空,太空軌道垃圾的威脅自然也被提上了日程,尋常星球都有自己的駐留武裝艦隊,這些艦隊的責任之一就是負責清理軌道垃圾所以基本上不會有脫軌的垃圾墜入地面導致災害的情況。牧野這個星球卻比較特殊,由於有兩個政見對立的政府又是中立緩衝區,兩個政府都不被允許保留自己的防禦艦隊,因此太空垃圾的威脅往往用地面軌道炮陣列解決,雖說用固定炮台打擊活動目標不是最可靠的途徑,至少作為政治首都和經濟核心的空港城市應該保護得完善一些吧?
「天知道怎麼回事。」安德烈聳聳肩膀,「反正西奈山那邊鋪天蓋地的報道都在說是太空垃圾砸到了地表,看受災規模應該是相當大塊頭的垃圾不然怎麼會連堅固的地下建築也受累的?」
「肯定不是軌道垃圾。」忽然紅光一閃,李靜雲現出身來。
「誒?!」兩人都給她嚇了一跳,這些天他們漸漸習慣了李靜雲這個存在,但對於她神出鬼沒的現身方式還是有些受不了。
「如果真是軌道垃圾砸下來損害效果不會是現在這樣。受質量衝擊破損處的物質邊緣應該會粗糙斷裂並往外翻,新聞里的畫面大多數受損處都很平滑連貫而向內捲曲,這顯然是能量衝擊造成的熔解,塊頭再大的軌道垃圾也做不到這種效果。」
李靜雲完全沒理會兩人的驚詫繼續陳述着自己的意見,她就是玩兒能量的,對於純能量傷害的效果自然了如指掌。
「你的意思是?」給李靜雲直白地指出來,兩人越想越覺得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還記得我跟另外一個英靈前些日子的交手麼?」這次李靜雲沒直接回答而是間接提醒道。
「啊,你的意思是那一邊也有英靈在交戰?」親眼目睹那場對決的李煙波首先反應了過來。
「想來應該是這樣了,至於所謂的軌道垃圾應該是掩蓋報道之類吧,不過這樣也好,他們這一次交手正好讓我們掌握了所有英靈現在的位置。」李靜雲點點頭。
「位置麼?」李煙波眨巴眨巴眼睛沒聽明白。
「很簡單的一道算術題。」李靜雲沖她攤開手指點着數目,「我們遭遇過兩次襲擊,鑑於這兩次的對手能力和行動方式差別都很大可以確認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英靈,算上我自己就有三個英靈。西奈山也那邊爆發了戰鬥,既然有戰鬥就要有交戰雙方,由此可以推斷西奈山那邊至少有兩個英靈,再加上你從西奈山叫來牧野商量的那個叫做李斯特的人手下控制的英靈一共正好六個,和聖杯告知我目前共有六名英靈被召喚的信息一致。」
「一邊三個麼,這個叫聖杯的東西分配得還挺平均呀。」安德烈聽完評論道。
「三角形是最穩定的結構,聖杯這麼分配肯定有它的理由但我們不知道它的動機,也許它希望看見英靈們互相牽制,不過很遺憾這個最穩定的結構目前已經被我的御主打破了。」說到這兒李靜雲看了一眼李煙波。
「誒,說我嗎?!」這個指控讓李煙波措手不及。
「不是小波你還有誰啊?是你把那個叫李斯特的傢伙叫到牧野來的,這樣西奈山的三角形就給抽走一個邊到我們這裏來,搞不好正因為是這樣那邊的兩個才會放心大膽打起來呢。」安德烈實話實說道。
「唔……」其實李煙波也明白自己的決定造成了什麼樣的預想外結果,引發戰鬥對一心想脫離聖杯戰爭的她來說絕對不是樂見之事,很多時候可以商量的事情一旦發生在戰爭年代裏立刻就會變得不可調和,這一點看看聯盟和帝國間磕磕絆絆的外交史就知道了。
「做都做了木已成舟,現在還是着眼於眼前的事情吧。」也不想讓李煙波過於內疚所以安德烈轉變語氣安慰了她一句,「目前只能指望這位李斯特老兄真的對我們沒有敵意了,其他兩個傢伙都是直接打上門來沒什麼商量餘地,可能的話最好是跟他合作二對二,不然的話我們可就要以一敵三了……喂,你不是來幫我們的麼,怎麼光坐在那裏吃東西,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沒有?多少幫着出出主意啊。」
「聽到了聽到了!」在餐桌旁胡吃海塞的那位魔女聽到安德烈的指責總算是放下了餐叉,「不就是敵人盟友的破事麼,你們其實根本就不用在乎那些的。按照你們的說法聖杯戰爭的勝利者只有一個,也就是說不管怎麼樣所有人最終都會變成敵人,自己強大才是唯一不變的東西。你夠強盟友會找上門來,你很弱就算靠着結盟熬過一關也是晚點輸而已,不管是二對二也好一對三也好,打贏了不就沒問題了?」
「額……」安德烈頓時語塞,瑪利亞剛才說的一針見血屬於話糙理不糙,有時候絕對的力量確實可以碾壓一切謀略算計。
「她說得有道理。」連李靜雲也給出一句簡短而有力的支持。
「可、可是就算我們這邊實力很強也要講講策略嘛,起碼能避免別被人算計啊。」然而安德烈還是有些不甘心,在李煙波這個小團隊中除了不可或缺的御主李煙波外數他實力最弱,既然在戰鬥上幫不上忙,安德烈覺得自己至少應該幫忙出謀劃策才對,如果按照瑪利亞的理論用李靜雲的絕對力量碾壓過去他還呆在這裏究竟有什麼意義?反正被聖杯戰爭禁錮在這個星球上的人是李煙波又不是他,而他跟李煙波的關係往親密了說也就是個「朋友」而已。
「嘿,策略是吧?」瑪利亞聞言嗤笑一聲,「那你首先要做工作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我們這位帶頭的,恐怕所有聖杯戰爭的相關者中數她是最不想跟人衝突的了,只要她揚揚手上的令咒說一句『不許打』其他人就是懷裏抱着核彈也按不下起爆的按鈕,總司令滿腦子想着逃離戰場你讓底下當兵的怎麼拼命?」
此言一出餐廳里的氣氛立即就尷尬了起來,李煙波的態度是個問題安德烈都知道只是他儘量避免公開提起,而李靜雲在勸說了幾次發現無效之後也不再對此過多言語了。
「我回臥室去了……」給人這麼直白地指責李煙波也沒了吃飯說話的心情,她乾脆徑直離開回去自己的臥室。
「哈,你看又跑了。」在她身後是瑪利亞帶着無奈的嘲笑聲。
「你說得太過了!」同伴給一個新來的傢伙如此苛責安德烈自然接受不了,「她當初執行召喚儀式的時候對什麼聖杯戰爭根本就毫不知情,變成這樣之前她也不過就是個普通學生而已,跟家族世世代代在戰場上生存的你不一樣!」
「你當我就願意生在這樣的家庭里?」提起自己的家族史瑪利亞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我、我不是這意思……」安德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那話有什麼言下之意,在聯盟後方和平世界裏安穩長大的他根本就沒有去指責瑪利亞有多特殊的資格。
「哼,和平好啊,誰不願意舒舒服服凡事都順着自己的意過日子?問題是天下有幾人能過上這樣的日子?你想凡事都順心順意的話不如放棄這個殘酷的現實世界在腦子上插幾根電纜去做網絡廢人好了,只有那種生活能讓你萬事如意!」安德烈剛才的無心之語觸碰了瑪利亞最不願意提及的地方,自然牙尖嘴利的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對方這次無禮的冒犯。
「我……不好意思,我出去透透風。」木然半晌,安德烈腦中想不出任何反駁甚至拿不出來道歉的話,結果跟李煙波一樣他最後也選擇了逃避。
這該說是人以群分麼?
「切,又跑了一個。」餐廳里只剩下兩個人,瑪利亞不解恨似地啐了一口,「喂,那邊那個,也難為跟這倆不干不脆的傢伙站在一個陣營里了。」
「沒什麼。」李靜雲沒多評論只是搖搖頭。
「你是給召喚出來打架的誒,碰上個只知道逃的御主你不難受?」瑪利亞奇道。
「我以前跟她的性格差不多,我理解她。」李靜雲平靜道。
「是麼,看來咱們倆大概也相處不好了。」瑪利亞撇了撇嘴。
「不一定。」李靜雲的反應依然是那樣古井無波。
「哦?」瑪利亞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你是說你很有人格魅力麼?沒看出來你還挺自大的。」
「我不擅長交際,」李靜雲搖搖頭,「不過我以前有個跟你性格有點像的朋友。」
「嗯,過去英雄的朋友啊,叫什麼名字?說不定我還聽過呢。」據說跟自己的性格差不多,瑪利亞有些好奇。
「叫……」李靜雲的眉頭忽然緊縮了起來,「什麼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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