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冬日的陽光下許多地方覆蓋着雪。讀爸爸 m.dubaba.cc
白茫茫的廢墟間,那個熟悉的街道上又出現了熟悉的身影。
遠在好幾百米外,超市方面的某個警戒口,一個用望遠鏡觀察的人拿起對講機道:「他來了,那個末日郵差又來了,但他背的不是郵差包而是登山包,包是空的,明顯是來咱們這裏背東西的,讓他進來嗎?」
「你想阻攔共和國最後一條郵路麼!還讓他進來嗎?」
對講機里多段傳來了黃虹的呵斥聲。
好吧,這個警戒的同學就不敢出聲了。事實上他是當時那伙「末日飆車族」中存活下來的人,對張子民有種天然的恐懼……
哪怕超市已經看得見了,張子民仍舊走走停停,感應着周圍。
藉助這個難得的喪屍不動的期間,撥開了一輛車引擎蓋上的積雪,坐在上面,旁邊放着一瓶水。
時而喝一口水,拿出紙筆想了想寫道:
今天太冷了,無法更新,就這樣吧。
433.8兆赫,我們的清水和食物不多,但準備了你的一席之地,假設你信我的話。
然後把紙張用石頭壓在車頂上。
時間差不多了,收好了筆,望遠鏡,以及拼裝水。背着包打算上路時候,等等,有動靜。
於是張子民轉身看着某個凌亂的地方道:「出來。千萬不要在我身邊躲藏,更不要讓我誤會為威脅。」
旺——
原來是一隻小土狗,它出來有些懵逼的表情,看着張子民叫了兩聲。
「你被咬了沒有?」張子民問道。
嗚——
它一副搞怪的表情坐在地上,像是表示從來只有我咬人,而沒有人咬我的。
「額好吧,其實我的意思是:你會咬人嗎?」張子民又嘗試交流。
旺旺——
它叫了兩聲作為回應。
好吧幫它翻譯一下應該是:會咬的話直接就衝出來咬了,還用的着先叫幾聲墨跡啊?
張子民又觀察了一下,它就是個小狗,沒有其他異常。從災變之後的觀察來看,目前為止只有人類會變異,而沒發現其他物種的異常。
至少所看到的蜘蛛,蟑螂,蛆蟲,蒼蠅蚊子老鼠等等常見的東西都是災變前的樣子。
張子民想了想又道:「遇到也算有緣,我沒有東西給你吃,但給你取個名字算了,你頭部毛色有灰跡,就叫灰頭小寶,你看怎麼樣?」
它坐在地上有些鬱悶的樣子。像是說有無搞錯,不給東西吃還敢給人亂取名字,沒奶你也敢自稱是娘?
「好吧這些不是重點,我要走了。如果你沒去處又害怕的話,你就跟來。」
說完張子民轉身走了。
小狗哼哼唧唧了一下,又坐在地上。。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張子民又回身道:「你來不來嘛?」
旺旺——
它像是有點靈氣,叫了兩聲,就此屁顛屁顛的跟在遠些的地方。
但它像個小孩子似的,膽子小,張子民停下回身等着它,它也就停下等着,不敢走近……
進超市的時候,他們方面的人都顯得很緊張也很排外。並且又多了兩個陌生面孔,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
總感覺她們母女的風格有些怪,像是對一般人具有特別的魅力。加上弱者一定程度上真的需要抱團被保護,且也真的有奶就是娘。
所以在有人跟隨,超市被她們佔領後,壯大的速度肯定會比其他地方快。
一定程度上,選擇了加入超市小隊進行抱團的人,自然而然就會把這裏的東西看做是他們自己的,這些新人也和張子民沒有際遇,認同感不足,於是也就不難解釋現在他們臉上的表情了。
張子民不動聲色,如常的跟着走。
「老鼠與狗不能入內,你為什麼帶着狗進來了?」
那個中年男人很警惕的看着遠遠跟着後面的小寶。
張子民道:「你不服氣的話去捉它啊,還真是說話不要力氣是吧?老鼠與狗不得入內的規矩無問題,但規矩是你的章程,不是老鼠和狗的,需要你去去執行,然後建立公信力。而不是對老鼠與狗說『你不能進來』就叫規矩,你定下了規矩又執行不了,以後就沒人信你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怎麼說話的?」
中年男人很不高興,於是拿在手裏的東西就此不遞出了。
原本黃虹吩咐「善待末日郵差」,不論他是否是來送信的,都需要招待末日郵差吃中午飯。為此哪怕不服氣,這中年人也準備了一瓶可樂以及一包巧克力夾心餅,現在卻不打算給了。
張子民並不需要吃中午飯,但他手裏那些東西是基地里小屁孩最喜歡的,於是道:「你都拿着了,就不遞給我?」
中年男人眼裏閃過不屑,又把東西放回了貨架上,然後拿刀駐守在旁邊,一副沒聽到的樣子。
正巧這時候扶梯上一個好聽的女聲傳來:「大民,新人有些新想法不奇怪,上來吧。」
是黃虹她媽。
就此一來,那個中年男人眼裏有些神采的看着黃虹她媽道:「頭,這傢伙不懂規矩,有點……」
「行了你少說兩句,就你話多不愛動手,你還沒來的時候,他就對這裏有恩了。」夏雨娜又對張子民招手:「你上來啊。」
張子民就上去了。
那中年男人像是羞愧於那句「就你話多卻不愛動手」,就真的去抓狗了,正在一步一步的逼近,而小狗傻傻的樣子有點懵逼,好奇的坐在地上。興許它那比較單純的世界裏,覺得人人都有大民好說話一樣吧。
不得已,已經走上了扶梯的張子民回身道:「你還不跑等啥呢,就沒見過你這麼笨的狗,你到底怎麼活到今天的?」
嗖——
小寶是真有些靈性的,轉身就跑,逃出超市前還果斷迂迴了一圈,跳起來,踩在一個熄火狀態的喪屍肩膀上,叼走了一包袋裝火腿。
中年男人是真的不高興了,指着張子民道:「你……」
「我怎麼了嘛?」張子民攤手道。
……
找了個安靜的場合單獨說話時,黃虹她媽就很直接了,「你是來要物資的吧?」
張子民只得點頭,「現在不止我們那邊,娛樂城那邊也食物緊缺,總之從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雪開始,就充滿了變數,整個環境對倖存者很不友好,已經不適合強行外出收集物資了。我來拿點物資,希望你不會介意?」
夏雨娜道:「我說我不介意你信嗎?」
「當然不可能完全不介意,但我出面來拿點你會同意的對吧?」
張子民也有點尷尬。尷尬就尷尬在,現在的情況,已經不適合當着她的面反覆強調這裏是公共物資了。
夏雨娜道:「你問我拿,在我用不完的時候當然無問題的。不過……你也知道,僅僅是我的話無法在這裏生存,也管理不了這麼多的東西。但有其他人加入,力量加強的同時,也就意味着有了不同的聲音和意見。而且這些聲音和意見,同時也和他們自己息息相關。」
頓了頓她接着道:「一定程度上我當然可以說了算的,但也要分情況。至少,她們如果是為了團隊自己的利益考慮,作為頭領,我就不能一味的只憑藉我的喜好做事。」
張子民楞了楞,「好吧你既然有這些認知,也算是他們的福氣、這裏的福氣吧。代表你是個會權衡,會思考,並有理智的人。」
夏雨娜笑笑,「你理解我就好。這次不論你要多少,只要你有本領拿走你就拿。但僅僅這次,我希望以後你再來拿東西的時候,能有一些東西交換。」
張子民正在思考。
夏雨娜道:「僅僅對我而言不用這樣,但我欠你不代表這個團隊、這些倖存者欠你,這點我也希望你能考慮到。所謂的交換未必是我想要,而是我要想有公信力,我就必須拿到點什麼,讓他們覺得我做的事參考了團隊利益。否則的話以你大民做例子,你願意跟着不為團隊考慮的頭目嗎?」
這女人果然是個思維上的奇人,這尼瑪才是說的張子民有點反駁不了。
不過也不能因為和她有際遇就對她一味的退讓。
不得已,張子民第一次對她提及了相對尖銳的問題:「你知道這裏不屬於你,而屬於公共的對吧?」
夏雨娜微笑道:「這我知道。事實上我們沒有宣佈佔領,我們沒有所有權,但我們只是管理並維護這裏的物資。同時,我們屬於公共的一部分。這裏如果沒人管理,物資的損失損耗會更大。那麼,只要我沒有把其餘需要食物的倖存者拒之門外並武裝對抗,你就不能說我錯了對吧?」
張子民道:「大方向說的無問題,細節上還可以再推敲。但現在我沒時間扯犢子,暫時求同存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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