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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記不得我們喝了多少酒,甚至我都不知道是誰結賬的。筆神閣 bishenge.com
我只記得,我是被馬寧打車帶回來的,因為順路。
其他的,我就沒有什麼印象了。
第二天我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我睜開眼睛,發現已經是中午時分了,摸索了半天,才從衣服兜里摸出到了手機,接了起來。
「喂,誰呀?」
那邊傳來了馬寧的聲音,「你不會還睡着呢吧?」
我一愣,「怎麼了?今天周六,我不去公司。」
「不是,你昨晚上答應我的事兒,你都忘了?」馬寧說道。
我一愣,這才算是清醒了過來,不解的問道,「答應你什麼了?」
馬寧有些無語,「我就估計你忘了,你不是說好了,今天跟我一起去醫院找周曉彤的麼?」
這我倒是真的沒有什麼印象了,但既然馬寧開口了,我自然得陪他去一趟,畢竟,這也算是他的大事了。
「你在哪兒呢?」我問道。
「在路上呢,快到你那兒了,你趕緊收拾收拾,準備出門。」馬寧說道。
「好。」
我起身去洗漱,洗了個澡,穿好衣服,馬寧已經到了。
「怎麼想着找我跟你一起去?」我上車以後問道。
「張三忙着呢,陸大有你也知道,嘴上沒個把門的,容易好心辦壞事,而你,是我和周曉彤的介紹人,你不去誰去?」馬寧說道。
我無奈一笑,「得,成了就是你們倆的幸福,不成就是媒人的鍋,行了,這鍋我背上就是了,不過,你怎麼這會兒去找她?她這會兒不是應該還在醫院忙着呢麼?咱們去了,也說不上話呀。」
「今天不會,她不在醫院裏。」馬寧平靜的說道。
「她請假了?」
「嗯。」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把你都拉黑了麼?」我好奇的問道。
「今天是她爸爸的忌日,她說過,每年這時候,她都要帶着弟弟去她爸爸的墓前掃墓,而且,會陪她爸爸一整天的,所以,這會讓她應該在墓地。」馬寧說道。
「哦,這樣啊。」我點了點頭,但同時我又有些擔心,「那既然這樣,今天……是不是不合適啊?」
馬寧目視前方,專注的開車,說道,「我已經想好了一切,現在,所有的話,都憋在心裏,我怕……過了今天,我就再沒有勇氣了。」
我看着他,感覺他似乎並沒有考慮的太清楚,而且,今天這種日子,確實也不太適合說這事兒,「馬寧,要不你再考慮考慮?咱們改天……」
「不,就今天。」馬寧堅定的說道,「我覺得,反而今天,是最合適的。」
我一愣,隱約似乎明白馬寧的意思。
車子很快到了濱海公墓。
不管什麼時候,來到這種地方,總有一種讓人壓抑的感覺。
倒不是因為這裏太過安靜,主要的原因是,到了這裏,我心裏不知道為什麼,總會想,遲早有一天,我也會呆在這裏。
人,總是要死的,無論你這一生精彩或失敗,富有或貧窮,高高在上,還是微若塵埃,最終都要走到這裏。
而人的來生,不過是佛家的說法,很有可能,只是釋迦牟尼對芸芸眾生的一點安慰而已,誰也不知道究竟是否存在,也許是灰飛煙滅呢?也許是入土消融,化為春泥呢。
一想起這些,就會覺得,所有的事情都變得沒有意義,無足輕重起來。
所以,我其實很不願意來這種地方,因為它會讓你不得不面對死亡這個沉重的話題。
馬寧並沒有着急下車,而是點了一支煙,坐在車上抽了起來。
「怎麼?又猶豫了?」我問道。
馬寧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我,默默的大口大口的將煙抽完,然後下車掐掉了煙蒂,對我說道,「走吧,進去吧。」
周曉彤去年曾帶馬寧一起來給她父親掃過墓,所以,馬寧知道她父親的墓地。
我們走過去的時候,果然看到周曉彤和她弟弟,穿着肅穆的黑衣,正坐在她父親墓前。
周曉彤正一面掃墓,一面自言自語般的說着什麼,而周曉彤的弟弟,在一旁玩着一輛四驅車玩具。
我們的腳步聲驚動了他們,由於上一次我們『捉姦』未遂,周曉彤的弟弟大概還記得我,所以一看到我,就有些害怕,連忙躲在了周曉彤身後。
周曉彤抬起頭看到我和馬寧,不禁一愣,有些意外。
「你……你們怎麼來了?」
「哦,我們是……」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回頭看馬寧,想讓他回答,卻發現馬寧眼眶微紅,情緒在他體內醞釀着,可他什麼都沒有說。
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過了片刻,馬寧才說道,「曉彤,我前天看到你了。」
「哦,是嗎?」
「曉彤,我是想告訴你,我……我忘不掉你,我真的忘不掉你,從見到你以後,我一直都在想你,你的影子,沒有一分鐘一秒鐘不在我的腦袋裏……」
馬寧還沒有說完,周曉彤就站了起來,她的神色淡漠的說道,「馬寧,我們……都已經過去了,別再說這些了,好麼?」
說着,她繼續為她父親掃墓,頓了一下,回頭對我們說道,「我爸他不想被打擾,所以……」
馬寧有些激動,他的情緒在這個時候到了頂點,馬寧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了周曉彤的手,說道,「曉彤,過不去了!我在你這兒過不去了!我想好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我這輩子,只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必須和你在一起!」
周曉彤一愣,望着馬寧,她看起來也有些激動,但那激動的火苗只燃燒了片刻,就似乎從她的眼睛裏熄滅了,她掙脫了馬寧的手,說道,「馬寧,你冷靜點,你難道忘了,我們是因為是分開了?到現在,我也不會改變,我就這麼一個弟弟,無論我到哪裏,我都只能帶着他。再說……你覺得在我爸墓前,說這些合適麼?」
「合適,當然合適。」馬寧說道,「我之所以今天來找你,就是因為,有些話,必須要當着你爸的面說的。」
說着,他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打開以後,一顆鑽戒閃着奪目的光澤!
我和周曉彤都吃了一驚,沒想到馬寧會忽然拿出戒指來!
然後,很快,馬寧就單膝跪地,目光殷切的跪在了周曉彤面前,跪在了她爸爸的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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