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少校,讓士兵們再往那片陣地上扔幾顆迫擊炮彈。我們不能讓那些法國人太輕閒了。」
道根筆挺的站在前沿指揮所的掩體頂上端着望遠鏡觀察着遠處的法軍陣地,在他身後站着那兩個營長和幾名參謀軍官。
「遵命,長官。」
莫瑞少校大聲的回答到,他向站在一邊的通訊兵做了個手勢,那個士兵連忙向少校遞上了戰地電話的聽筒。
「長官,您現在可以休息一下了,昨晚您又只睡了兩個小時。看上去那些法國人在一兩個小時裏還無法組織起進攻,我們現在可以回到指揮所裏面坐一會兒,我讓士兵給您準備一點喝的東西。」諾曼在一旁說到。
「好吧,我們休息一下,讓觀察哨嚴密監視對面的動靜,士兵們繼續留在戰壕里精戒,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許離開戰鬥崗位。對了,讓廚房給前沿陣地的士兵煮點咖啡什麼的,士兵們已經在潮濕的戰壕里蹲了一夜,他們現在很需要一些熱的東西。」
「遵命,長官。」
軍官們陪伴着道根跳下了戰壕走進了指揮所。道根在指揮所里的會議桌前坐了下來,勤務兵立即給軍官們送上了熱騰騰的咖啡。道根一邊愜意的喝着咖啡一邊隨意的翻看着桌上的幾份法國報紙。
突然道根好像想起了些什麼,他抬起頭對着正坐在掩體一角雙手捧着咖啡杯小口品嘗的通訊參謀說到:「諾瓦爾少尉,司令部有什麼新的指示沒有?」
「還沒有,長官,司令部最後一條命令就是密切觀察法軍動向,做好一切戰鬥準備。」通訊參謀站起身大聲的回答到。
「哦,我知道了。」道根皺了皺眉頭,隨後他低下頭繼續看起了那幾份報紙。
「長官,我們現在這樣和對方耗着並不是個明智的主意,我覺得這樣被動的挨打不是德**隊的風格。我請求您向司令部建議,允許我們發動一次小規模的進攻,既可以試探一下對面法**隊的實力,還能達到打亂對方部署的目的。」莫瑞在一邊說到。
「莫瑞少校!」道根抬起頭冷冷的瞪着那個年輕的部下。
「你不覺得你太狂妄了一點嗎?司令部現在按兵不動一定有他的理由,這些並不是我們這群一線指揮官所要考慮的問題。我們只要儘可能的執行好司令部交代給我們的任務就行了。在指揮你的營如何作戰上,司令部給了你充分的zi誘,但是這並不意味着你可以去影響司令部的總體部署。
另外,你前面的那些話,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對我們偉大元首的軍事才能表示懷疑?你是不是覺得你比我們的元首閣下還要精通如何指揮一支軍隊?親愛的莫瑞少校?」
說到這裏,道根嘴角露出了一絲冷酷的微笑,眼睛裏透露出的寒意讓所有在場的黨衛隊軍官都禁不住打起了冷戰。
「不,區隊長閣下,我沒有這個意思。請您原諒我的無禮言語。長官!我發誓我絕對沒有任何懷疑我們偉大元首的意思,請您相信我。。。。我。。。。長官。。。。。」
莫瑞的臉當時就嚇白了。在道根那冰冷的氣勢壓迫下莫瑞的舌頭打起了結。
「那你想表達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少校。」
道根冷冷的問到。
「長官。。。。我。。。。我。。。。」滿頭冷汗的莫瑞突然靈機一動,他拼命的挺起胸膛隨後伸直右臂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到:「嗨,萊茵哈特!元首萬歲!」
「元首萬歲!」
所有在場的黨衛隊軍官條件反射般從各自的座位上跳起身來,一邊行着舉手禮一邊大聲的喊到。
「元首,萬歲!」
道根也站起身回應到,他本來也只是想嚇嚇這些黨衛隊軍官,並沒有想要把那個衝動的部下怎麼樣。沒想到那個傢伙最後竟然會憋出這麼一句,看着莫瑞現在一付隨您處置的樣子,道根也不能再繼續他的遊戲了。
「好吧,這一次算了,下一次我如果再聽到你對上級命令有什麼非議的話,我就把你扔到波蘭去看樹林。」道根皺着眉說到。
「明白了,長官!」
「說實話,司令部的命令的確有點讓人摸不透。按照原來的安排,我們是有趁敵人立足未穩之際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計劃。我還不清楚司令部為什麼放棄了這個計劃,我想最大的可能就是法國人那邊的情況一定有了什麼新的變化,昨晚不是抓住一個法國傳令官麼,他可能告訴了司令部一些新的情報。」
說完,道根端起了桌上的咖啡杯,在遠處法國陣地上傳來的迫擊炮彈隆隆的爆炸聲中,繼續悠然的讀起了那幾份法國報紙。
「混亂,這實在是太混亂了。魏爾勒。」
徐峻把手裏的文件往辦工桌上一扔,隨後揉着發漲的太陽穴說到。
「是的,元首。我剛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看來法國統帥部下定決心一定要把自己的前線指揮官給徹底的弄糊塗。」魏爾勒微笑着回答到。
「看看這些東西,他們會在一天內給自己的指揮官下達兩個完全相反的命令。再看看這個,還有這個,法**隊在這種混亂的指揮下還能夠繼續他們的作戰,這真是一件偉大的成就。」徐峻指着桌上的文件苦笑着說到。
「的確是這樣,不過,您難道沒從中看出些什麼麼?」
魏爾勒走到徐峻的辦公桌前坐了下來,他微笑着看着那位年輕的元首。
「他們想要撤退!法國人已經放棄了他們的最後掙扎!或者說,魏剛和貝當已經達到了他們的目的。他們一開始就沒有想過這次戰役能夠獲得勝利,他們把我們雙方都耍了!」徐峻鬱悶的說到。
聽了徐峻的回答,魏爾勒收起了微笑,接替的是一付驚訝的表情。
「請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的參謀長大人。」
徐峻從桌上的玻璃瓶里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他淡淡的說到:「其實你也早就看出這些了吧。要不是我們繳獲了這些機密文件,到現在我們還可能會以為法國人真的想要和我們打完這場戰役。
沒想到那個中校還是法國統帥部在前線的聯絡官,這傢伙竟然把這麼多機密文件帶上戰場,真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對了,那個抓住他的哨兵。。。。他叫什麼來着。」
「拉爾夫,上等兵威廉。拉爾夫,第七十九偵察營的。」魏爾勒回答到。
「對,拉爾夫。呵呵,那一槍托可打的真是。。。。夠狠的。」徐峻笑着在鼻子上比劃着。
「是個好士兵,長官。」
魏爾勒想起那個法**官的慘樣就感到後背有點發涼,那一槍托差點把法國人那個高聳的鼻子打回腦袋裏去。
「勳章可能還不夠資格,給他提升一級好了。」
「遵命,長官。」
「好了,前面說到哪了?對了,法國人的真實意圖。你是怎麼想的,將軍。」徐峻問到。
「和您想的一樣。法國人這是要撤退。」
魏爾勒恭敬的回答到:「按照他們的部署,他們把大部分的兵力都放到了兩翼,這些步兵師正在拼命的抵禦着我們兩翼部隊的擠壓。看上去他們這樣安排好像是為了維護他們的補給線,但事實上他們是為了維護一條撤退的通道。
另外按照這兩個命令,魏剛已經把這支龐大的預備隊裏唯一兩支受過正規訓練的步兵師調到了這個通道里。而且我相信,這兩個步兵師正在向法國防線快速的撤退中,當然這一點還需要空軍偵察來證實一下。」
「光靠這些還不能證明你的論點,我的參謀長。」徐峻笑着說到。
「是的,這一切都建立在我的個人推測上,所以我需要更多的證據。而這份文件給了我肯定自己推測的必要證據。」魏爾勒從那堆文件里翻出了份文件。
「這是昨天白天法國最高統帥部發給第六裝甲師師長的命令,命令他加快行進速度,必須在今天上午到達我們這裏。但是這並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在後面那那句,他們要第六裝甲師攜帶足夠三天進攻所需要的給養輕裝前進,拋棄沉重累贅的後勤部隊。雖然這個命令從任何方面來看都很普通,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如果您結合起這份給第十七步兵師的命令來看的話,事情就很明白了。」
魏爾勒拿起了另一份文件。
「命令上說,第十七步兵師立即接管第六裝甲師遺留下來的後勤部隊,隨後帶着那些補給品向拉多爾村附近轉移,而那裏就是他們那條撤退通道的中心。
第十七步兵師是法國正規部隊,魏剛不會捨得把他們浪費在這場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勝利的戰役里,他想讓這支部隊帶着那些寶貴的給養撤回去。
從這裏就看的出,第六裝甲師永遠都不可能再等到他的後勤部隊趕上來了,他們除了隨身攜帶的三天給養彈藥外,將不會再獲得任何補給。
法國統帥部把他們的第六裝甲師拋棄了。但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分析下來最合理的答案就是,法國人想讓這支部隊作為一個誘餌在這裏拖住我們的行動。他們想用這支裝甲師給我們造成他們還會繼續這個計劃的假象。
當我們被這種假象欺騙,把所有注意力和精力都轉到對這些進攻部隊的防禦上時,他們剩下的部隊就可以趁機逃回防線。這份文件說的更明白,他們不但拋棄了第六裝甲師,他們還拋棄了所有已經被打殘了的二流步兵師。四個被我們的空軍炸殘了的步兵師收到了相同的命令。而他們那些被拋下的後勤部隊也都被命令留在原地等待和其他部隊會合。
這些文件告訴了我們一個駭人聽聞的陰謀,他們不但欺騙了我們也在欺騙自己的部隊,法國人是在用自己士兵的生命玩一場遊戲。我不明白他們究竟為什麼現在才想到撤退,為什麼不在遭受到慘重損失之前就這麼做,難道他們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士兵的生命嗎?」
說到後來,魏爾勒的情緒開始變的激動起來,這位一貫冷靜的參謀長被法國統帥部的計劃激怒了。
「這就是政治,這就是骯髒污穢的政治啊。我的參謀長閣下。」
徐峻放下了手裏的文件,他搖着頭說到:「當我們從軍事角度來看待這場戰役的時候,法國人那邊卻是在玩一場政治遊戲。
而這場愚蠢的進攻,接二連三改變的計劃,混亂的指揮,這一切都證明了這個事實。
我現在明白魏剛和貝當他們為什麼會同意這個怎麼看都很荒謬的進攻計劃了,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這個計劃會成功。他們同意這個計劃的原因其實是想要和我們停戰。」
「這怎麼可能?如果他們想要停戰,為什麼還要發動這次進攻,為什麼不直接來和我們聯繫?」魏爾勒疑惑的問到。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他們不能提出任何和我們媾和的方案。首先法國政府內部的那些少壯派就不會放過他,法國人民也不會同意他們在看上去還能堅持抵抗的情況下向我們投降。他們要考慮自己的政治生命,如果他現在提出這個方案的話,他們的政治生命也就到頭了,魏剛和貝當不是傻瓜。
而戴高樂突然提出的進攻計劃正好給了他們一個機會,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既能實現他們的目的,而且還能打擊那些不聽話的少壯派的機會。
於是這個荒謬的計劃被通過了,幾萬法國士兵被送進了地獄。」徐峻淡淡的說到。
「我有點明白您的意思了。元首。」魏爾勒鬱悶的回答到。
「這個計劃的實施對於魏剛和貝當他們來說,完全是包贏不賠的買賣。如果天可憐見,德國統帥部突然全體神經錯亂讓他們實現了這個計劃,那麼作為最高統帥,他們將獲得所有法國人的敬仰與感激。
當然這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但是如果這個計劃徹底失敗的話,那麼這所有的責任都將由計劃的制定者,法國政府和軍界少壯派的代表戴高樂一個人承擔。他們可以說完全受到了戴高樂的矇騙,或者說是戴高樂極力鼓動下才同意了這個計劃。於是在法**民的一致討伐下那些少壯派將會從此一蹶不振,權力將繼續牢牢掌握在他們這些老資格的政客和將軍手裏。
還有一點是他們最想要的,那就是他們可以從這次戰役的失敗中找到和我們和談的機會。這次戰役失敗,法國將失去他大部分的後備力量,魏剛和貝當也就沒有了繼續抵抗下去的理由,他們可以唐而皇之的以拯救法國的名義和我們媾和。
我想如果我們同意給予他們和現在相當的權力的話,他們就算無條件投降都會願意。這兩個人已經不再是上一次戰爭中的英雄了,歲月已經磨滅了他們的勇氣和信心。而長期掌握着的權力與威望也把他們腐蝕成了一對老奸巨猾的徹徹底底的政客。」徐峻淡然的說到,好像是在說一件與他毫無關係的事情。
「那麼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元首。我們就看着他們的陰謀得懲,看着那些法**隊逃回他們的防線麼?」魏爾勒問到。
「怎麼可能,魏剛和貝當竟然敢把我當傻瓜耍,我要讓這兩個老傢伙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將會有多嚴重。」
徐峻冷笑着說到:「不過現在,我們目前要解決的就是那幾支被蒙在鼓裏的法**隊的進攻。特別是第六裝甲師,雖然這些文件里沒有說到她究竟有多少實力,但是我們知道他們並沒有在我們的轟炸中遭受到什麼損失,可以說她還保存着全部的實力。
沒想到他們想出了晚上行軍,白天隱蔽的辦法躲過了我們的轟炸。看來我們的空中偵察水平還需要加強,連這個大的一個裝甲師都能遺漏掉,他們還不知道遺漏了多少東西。」
「知道了,長官,我現在就把情況通報給所有部隊。」魏爾勒走向一旁的電話機,就在他剛想拿起聽筒時,電話鈴突然激烈的響了起來。
「長官!」魏爾勒捂着手裏電話的話筒,帶着一臉奇怪的神色向徐峻報告到「道根上校從前沿指揮所打來電話,前沿陣地出現法國的裝甲部隊,法國人開始向我們發起攻擊了。不過。。。。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好,還是由他親自向您匯報的好。」
「哦,法國的裝甲師已經到了嗎?沒想到他們會這麼着急向我們進攻。道根想向我報告什麼?」徐峻站起身來向魏爾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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