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苦行並不一定出現在西域的宗教,也並不一定出現在的佛教里,只不過西域的苦行僧很出名,就算小威身在中原也偶爾會聽到一些關於西域苦行僧的事情。/www.yibigЕ.com有的人說這些苦行僧人放棄安逸的生活,行遍天下以**的折磨來進行修行,並且修行的方式千奇百怪。據說大多數都赤腳走遍天下,不過更有的苦行僧是用爬或跪走甚至是倒立的方式行走,視錦衣玉食如糞土,以苦難折磨為享樂。更有人傳說,當苦行僧修練到一定程度,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小威心想那不是變成不食人間煙火的活神仙了?
但那都只是傳聞,小威以前也從未見過苦行僧是什麼樣子,直到這次看到智善法師。智善法師看向小威的那一眼,一直都讓小威心跳不已,那種銳利的目光如果不是法力高深之人絕不會有,這老僧被這些西域人如此推崇,絕非浪得虛名。
兩天來智善法師一直沒有露過面,雖然總有些胡人想要去讓老僧賜福,但都被烏薩擋了回來,只說法師不見外人。直到出發之前,老僧才再次出現,他的身後還是跟着那個安公子。只不過智善法師再也沒有看過小威一眼,眼神之中恢復了那種茫然之色,如果小威不是知道這老僧身懷法力的話,肯定當他是一個行將就木之人。小威暗想,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才會修練到這種神光內斂,反樸歸真的境界。
在烏薩大當家的指揮之下,這個龐大的商隊終於離開了刀旗鎮,往神門關出發,過了神門關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沙漠了。神門關離刀旗鎮並不遠,烏薩的商隊包括一百二十名胡人和五十多個漢人鏢師,一百多匹駱駝,七十餘匹馬,如此龐大的商隊單是走出刀旗鎮就用了一個多時辰。
那些漢人擺明了就是鏢師,不過小威細看之下,其實胡人之中也暗藏高手,單是那個烏薩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漢人鏢師之中的總鏢頭孟奇白,看起來約四十餘歲,沉穩幹練,雙手的骨結十分粗大,小威猜想此人必練有鷹爪功一類的手上功夫。商隊中的人或騎馬或騎駱駝,那個安公子初時被安排騎在一匹馬上,不想安公子力氣太弱,差一點被馬翻了下來,沒奈何只好騎在駱駝之上。與眾人不同的是,智善法師卻是徒步而行,低着頭走在商隊的一邊。小威心想,難道說這老僧要走過沙漠不成?從刀旗鎮到神門關兩個時辰的路程,那老僧居然一步不落,看他行走間也不見得如何迅速,偏偏總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商隊之中,小威看得暗暗稱奇。
神門關是神皇國的門戶,過了神門關就不再是神皇國的國土了,關上的官兵將商隊例行檢查一番,便放行了。烏薩與那守關的官兵連連打着招呼,看起來十分的熟識,想必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小威便充做漢人鏢師,與商隊一起出了關。
出關不到二十餘里,眼前就出現了沙漠。小威生憑第一次見到沙漠,初時沙漠的邊際還能見到一些矮木,才走出去不到十里路,除了滿眼的黃沙,就再也見不到別的東西了。穆穆兒遞給小威個面紗說道:「朱五兄弟,把這個蒙在頭上,千萬不要讓沙子吹進眼睛,否則時間久了會瞎的。」小威接過面紗再一看,商隊中人都已紛紛蒙上了面紗。小威不由說道:「原來你們蒙着面紗,還有這樣的做用。可是你們西域的女子為什麼不論什麼時候都蒙着面紗?」
穆穆兒笑道:「並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蒙面紗,已出嫁的女子就不再蒙了,會在新婚之夜將面紗拿下。」
小威想起亞格娜也曾這樣說過,不由點了點頭,再抬眼看看天地相連的大沙漠,問道:「我們要走多久才能到西域?」
穆穆兒說道:「如果順利的話,兩個月之內可以到達,一切都要看天主的安排了。」說着雙手合什,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小威問道:「怎麼?還有兩個月走不到的時候?」
穆穆兒說道:「那當然了,也有永遠都走不出去的時候。去年就曾經有一個商隊,碰上了大風沙,整隊人都被埋在沙漠裏了,五十多個人一個也沒有活下來。一直到後來別的商隊經過那裏,看見他們的屍體,才知道他們遇難了。」
小威驚道:「這大風沙這麼厲害?」
烏薩聽到他們的談話插言道:「大風沙到還好說。我們常經商的,看看天氣就知道會不會有大風沙,這樣能早點做下安排,除非是突然出現的沙暴,那是無法抵擋的。還有比大風沙更厲害的,那就是沙漠裏的馬賊。誰也不知道馬賊會什麼時候出現。」
小威回想起店小二也與他提起過馬賊,當下問道:「這些馬賊就是沙漠裏的強盜了?我總是不明白,這沙漠裏怎麼能活人呢?他們住在哪?難道睡在沙地上?」
聽小威一問,穆穆兒笑道:「朱五兄弟你真是第一次來沙漠。其實沙漠裏也不全是沙子,也有綠洲的。從神門關到我們格魯國,中間有六個綠洲,我們穿過沙漠的路線,就是依着這六個綠洲。我們會在綠洲補充淡水,否則的話我們百多人的商隊,兩個月喝的水如果都從刀旗鎮帶過來,那麼連駱駝都壓死了。」
小威點頭道:「我明白了,除了這六個綠洲之外,肯定還有別的綠洲,那些馬賊就躲在那些綠洲里。」
烏薩說道:「不錯,朱五兄弟果然聰明。那些馬賊也不敢離開綠洲太遠,因為馬賊是不騎駱駝的,為了行動迅速都是騎的戰馬,而戰馬不能象駱駝那樣長時間不喝水。所以一般來說,在沙漠深入,反而不會遇上馬賊,馬賊通常都是在綠洲的附近搶劫。所以每到一處綠洲,我們都要加緊防備。我們一直往前走,六天後的晚上就會遇上第一個綠洲了。」
小威聽烏薩說完,才知道在這沙漠裏行走還有這麼多說法,真是長了見識。沙漠之內,仿佛什麼時候都有風,總是能捲起很多細沙往人的臉上撲過來,小威用穆穆兒給他的面紗蒙在臉上之後,好了很多。那面紗很薄,透過面紗一樣可以看見外面的東西。小威第一次來沙漠,看什麼都覺得新鮮,總是不時的東張西望,而那些鏢師與胡人商人,顯然是走慣了,只是低頭走路,連話都懶得說一句。還好穆穆兒常過來與小威談話,小威到是不覺得怎麼悶。
商隊裏最受苦的,要算是安公子。安公子與小威一樣,也是頭一次來沙漠,但一個既無法術又不懂武功的人,在這樣的環境裏難免不適應。頭一天,就被風吹日曬得失去了神彩,晚上休息的時候不斷的咳嗽,連飯都沒有吃倒頭就睡了。小威看得連連搖頭,這樣的富家公子,為什麼要來受這份苦?真是不理解。
與安公子相反,智善法師仍然穿着那身不足擋風的破衣,赤着雙腳在沙漠裏與商隊一同行走。風沙吹在臉上,渾然沒什麼感覺。更讓小威驚奇的是,智善法師極少吃東西,只偶爾喝一點水。
在這沙漠裏行走,別的到沒什麼,只是小威十分心疼他的白馬,白馬雖然神俊,但這樣苦熬下來只怕也有點吃不消了。穆穆兒更是比小威還要關心白馬,每天休息的時候,總是拿來水袋飲馬,更趁着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用水給馬洗刷一下。在之沙漠之中,水是最寶貴的,如果被烏薩大當家的知道穆穆兒用水洗馬,非要痛罵一頓不可。
一直到了第六天的晚上,果然如烏薩說的那樣,商隊碰上第一個綠洲,在綠洲之中還有兩眼月牙泉。小威六天來,滿眼看的全是黃沙,突然看到這一片綠色,高興得叫了起來,催馬就要往綠洲上跑。一旁的穆穆兒連忙將小威攔住:「不要着急,先看看有沒有馬賊的埋伏。」說完與烏薩一起指揮着鏢師先行上了綠洲。
漢人鏢師們在鏢頭孟奇白的帶領下,將綠洲四面仔細的查看了一番,確認沒有馬賊和任何可疑的事情,整個商隊才緩緩的進入了綠洲。才一到綠洲之上,不消說人,馬兒都嘶鳴不已,貪婪的啃着地上的青草。而那些胡人們,則是井然有序的安扎帳蓬。小威一進也插不上什麼手。
在月牙泉里,好好的洗了一下白馬,小威才上了岸,心中奇怪,在這茫茫的大漠之中,怎麼就會突然出現兩眼泉月呢?無意中看見安公子一臉蒼白的坐在地上,兩眼失神,小威看得心中不忍,走上前去說道:「安公子,你若走得動,不如我帶你去泉水洗洗風沙吧。」
安公子抬眼看看小威,無力的點點頭:「有勞朱公子。」
小威背着安公子來到泉邊,去除衣物與安公子一起泡在了水裏。足足有半個時辰,安公子才長長的出了口氣:「這幾日,真是要了我的命了。萬沒想到,這沙漠之苦,非同一般。」說着連連嘆氣。
小威問道:「敢問公子,為何要來到這沙漠之中?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安公子搖搖頭:「我自己也不知道,法師看了我一眼,問我願不願意與他修行,我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了。」說着向小威問道,「你說奇怪不奇怪?這幾日在沙漠中受的苦,我一輩都沒有受過,有的時候連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我偏偏不後悔,真的,我連一絲後悔之意都沒有,連我自己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聞聽安公子之言,小威大吃一驚,心想難道安公子中了什麼**的法術了?剛剛聽他所說,是老僧看了他一眼之後,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小威知道那老僧法力高強,想要施法迷惑象安公子這樣的凡人,真是再容易不過。而且小威現在對迷人心神之類的法術,也或多或少有過了一些了解,尤其是柳絕飛的離魂術,害得神醫李懷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之術真是玄妙非常。再看這老僧,法力神玄,必有古怪。只是小威一時想不明白,這老僧為何要迷惑這個安公子呢?
安公子看小威一直沒說話,輕聲問道:「朱公子,你在想什麼?」
小威答道:「哦,沒事。對了,尚沒問過公子家住哪裏?」
安公子說道:「在下是…」話未說完,小威忽聽有腳步聲往泉邊走來,回頭一看正是智善法師。智善法師行到近前,眼光卻不曾看向小威與安公子,只當二人不存在一樣,躬下身來雙手捧走水來飲用。
小威忙道:「法師,這時的水髒了。」
那知道智善仍然慢慢的飲了兩口,然後緩聲說道:「水雖髒了,心卻是淨的,心若是淨了,水便不髒了。」想不到這老僧,也說着一口流利的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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